季怀真惊了半晌,又有些吃瘪,憋了半天,只憋出句:“这旁门左道果然厉害。”
说罢,把那云片糕往旁边一推,死都不肯碰一下,问道:“说吧,想知道什么。”
燕迟笑了笑:“你得把今日我来之前你们做了什么都告诉我。”
季怀真眉头一挑:“这消息可值钱的很,关系到今日在场之人的性命,殿下一包云片糕就想将我打发,未免也忒便宜了些。”
“那季大人还想如何?”
季怀真下巴一抬,指向屋子正中央。正不断有叫好声传来,此轮轮到齐人官员,应战的乃是前朝某位尚书之子,见他双足微微分开,气定神闲间已是抬手投出一箭,当啷一声,将比分牢牢拉开。反倒是马背上拉弓长大的夷戎人,不常玩这东西,把握不住力道,连着三箭落空。
齐人登时喝起倒彩。
季怀真笑笑地看着燕迟。
燕迟见状,明白了他的意思,方走了过去。
见他一加入,几个副将也有了底气,给燕迟腾出位置。季怀真煽风点火道:“殿下可是要亲自上场?在下怎么听说有年敕勒川祭神会上殿下同人比试射箭,一连三箭脱靶,今日还要同我们比试投壶,可别又丢人。”
此话一出,挑衅意味太浓,那群跟着燕迟的兵痞自然又对季怀真怒目而视,齐人虽也捏把冷汗,却是对季怀真这副嚣张模样司空见惯。
燕迟转头,深深看了季怀真一眼,众目睽睽之下,竟是背对着那酒壶而站。
季怀真喝彩道:“好!”又随手指向一人,笑道:“我也不欺负殿下,有劳这位大人给殿下指个响,拿勺子依次轻敲壶耳壶口,殿下听声辨位,若五箭全中,也可依着你敕勒川的规矩,向在下讨彩。”
“除此之外,我再给殿下一彩头。”只见季怀真掏出一物件,平摊在掌心上,亮于众人面前——那是一枚刻着鱼纹的缺口玉珏,玉身温润冰凉,泛着淡淡光辉。
在场齐人面色变了一变,都知道这玉是如何来历,从前又因这东西闹出多少笑话,生出多少饭后茶余。
夷戎人或许不知,但在场齐人却是一清二楚,不禁为季怀真捏了把汗,心中揣测不已,看来这季怀真是当真不怕得罪夷戎七殿下,竟将陆拾遗的东西占为己有,还当着他的面加以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