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奉仪愣了愣,从未想到会从季怀真口中听到这些,还在诧异他此举意欲何为,难道不打自己了?就听季怀真催促道:“快说,鞑子随时会进来,我没多少时间!”
他把鞭子递给乌兰,乌兰替他盯梢,挥动鞭子打在地上,做出鞭罚之像。
郭奉仪反应过来,努力回忆道:“城破那天……来不及跑的大臣们都被抓来这里,倒是没有看见陛下。前几日,大……大殿下也被抓来了,但很快被带到别处单独关,没有任何夷戎人的消息,他们不是退兵了?”
原来李峁也被抓了。
季怀真浓眉拧着,略一沉思,又问道:“陆拾遗呢?可见到陆拾遗了?”
郭奉仪摇了摇头。
乌兰突然提醒道:“快些,这老头身子骨不好,若留在这里太久而出去时却毫发无损,会引起怀疑。”
郭奉仪看着乌兰,瞥他身上一袭长裙,惊道:“男……男的。”
季怀真将他扶起,认真叮嘱道:“你要劝他们,不要与鞑子硬来,临安不比别处,此处乃是大齐的新都,鞑靼势必要拿下临安要人顺服,他们不会在乎谁死了谁活了,要想活命,就拿出平日里与我虚与委蛇的功夫来,去对付鞑靼人,也别坏我事,听明白了?若坏我事,就算鞑靼人放你们一马,我也饶不了你们。”
郭奉仪一惊,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季怀真,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季怀真已是一鞭落下,郭奉仪痛嚎一声,昏了过去,正好被觉得不对劲前来查看的守卫看见这一幕,方打消对季怀真的疑虑。
阿苏尔将季怀真留在皇宫中,以保护名义监视起来,当晚属下带着探听到的消息回来。
“殿下,季怀真所言非虚。陆拾遗乃是夷戎七皇子的发妻,二人在两年前于敕勒川成亲,陆拾遗后来被季怀真以假死之计囚禁起来。那夷戎七皇子讨不回发妻下落,便在阵前一箭射中季怀真胸口,又与瀛禾在陆拾遗一事上起了纷争,据探子来报,二人还为此大打出手,这个七皇子为救发妻甘愿留下,此消息可信,就连我们发现他行踪的当天,也是因为他去囚禁陆拾遗之处寻找他的踪迹,才会被我们的人发现。”
阿苏尔饶有兴趣地一笑,若有所思道:“这样一看,更有意思了。不都说他拓跋燕迟有勇有谋擅打以少胜多之战,怎么如今一听,行事如此冲动,怪不得斗不过他大哥。季怀真既愿意做替罪羊,出头鸟,就让他去做。”
他让那人过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吩咐着什么。
如此两三日过去,季怀真的一通威逼利诱终于在大齐臣子中撕开到口子。
起初只是一人愿意出面,与季怀真在数日后当着临安百姓的面迎鞑靼大军入城并加以游说,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已有不少人识时务,更是担心家眷老小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