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季怀真从怀中掏出一张小像,以指头蘸着嘴角的血,在季晚侠的衣服上画上几笔,吩咐道:“我会想办法送你出敕勒川,等你回京后,让白雪号令销金台,立刻将上京有名有姓的商贾全部圈禁起来,不许他们出京。”
自古都城繁华难与商贾走卒分开,若这些人也跟着一起即刻迁往临安,那上京自此便没落了。
三喜为难道:“大人您有所不知,销金台明面上的人已经被监控起来,尚未暴露的人实在有限,不少人被白雪大人派去暗中保护皇后娘娘。且白雪大人说,您在汾州时就遭人背叛,汶阳的今宵客栈已暴露,她怀疑我们的人中有奸细,回到上京后虽未发作打草惊蛇,可却暗自斩断不少可疑联络点,否则怎轮得到小的来敕勒川找您?”
季怀真一想,又问道:“你来的路上,可有人阻拦?”
三喜摇头。
片刻后,季怀真冷笑一声:“我明白了,他既想利用我,我便也利用他。”
三喜依然不解,季怀真却无心解释,只道:“上京人手不够,就让白雪从恭州调,我不管她用什么手段,趁着迁都一事还未落实,上京的人还未听到风声,无论如何也不许商贾离京,听明白了?叫她放心做,绝不会有人拦她。”
“另外,再放出风声,说陆拾遗以抵达敕勒川,因在汶阳战场上舍身救下夷戎七皇子,被苏合可汗奉为座上宾,择日回京。”
“这张小像中裙子上的花纹是地图,你去苍梧山下汶阳的必经之路上找,那里埋伏着我一千亲兵,你将此像交予他们,让他们分散开来,守在下苍梧山的各个要道上。”
“就这三点,记住了?”季怀真眼中露出些狠色。
三喜点头,只觉得他家大人顷刻间一扫先前颓势,一擦眼泪,忍不住道:“大人,小的一走,您身边无一可用之人,您可要怎么办呐?”
“你不用管,我自有办法。”
季怀真眼神直勾勾的,竟是一阵失魂落魄,又喃喃重复道:“我自有办法……我怎么来的敕勒川,自当怎么回上京……”
三喜不解,却敏感察觉到季怀真语气中的痛惜,再想问,季怀真却摆了摆手。
平白无故有人从上京来,不可能不知会瀛禾,或许他早就知道,正在暗处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遂叮嘱道:“若你回去路上被人抓起盘问,就实话实说,知道了?但不要说我是谁,就说你是来通报大齐立太子一事的。”
见三喜含泪点头,季怀真才放心些许,将三喜暂且安顿好,再想办法将他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