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完会，两人坐在餐桌前，各有所思。
林一清知道贺涵心里不痛快。他什么都没说，但她就是知道：项目刚有点眉目，却突然被领导叫停，换了更有经验的团队接手。难免不甘心，难免意难平。林一清想说点什么安慰他、鼓励他，让他振作起来，最终却说道：“今晚何处特意召集我们开会？你说说，他是从我们的汇报中发现了候鸟的踪迹，还是从其他渠道发现了问题的复杂性，所以才开会叫停？”
贺涵一怔，抬起了头，林一清的问题帮助他跳出了对项目本身的失落，从更加宏大的角度，考虑何处换人的原因。
林一清分析道：“他还说，项目超出了我们的执行范围，这句话可以从两个角度解读：其一，我们资历尚浅，没有足够的权限了解更高密级的资讯，即使勉强做下去，也会因为消息不灵通而适得其反；其二，我们经验尚浅，不足以和这样的组织对抗。”
她看着贺涵陷入深思的样子，继续说道：“我们目前的能力，对付普通人还行，对上成熟的特工组织就太菜了。你对‘候鸟’这个组织了解吗？人类认知依本质和特征两个维度展开。从本质和目的来看，‘候鸟’或者其他组织为谁效力？宗旨是什么？他们是怎么组织起来的？每次行动，也像我们一样是四人小组吗？从特征和手段来看，‘候鸟’惯用什么监控工具？作案手法有什么特点？为什么不惜麻烦，盗用身份？成员的真实身份很特殊吗？身份作假方面有特殊渠道或者助力吗？……这些情报，你了解吗？有查询权限吗？我们对这个世界几乎一无所知，何处让我们留下来观摩，已经是最好的安排！”
贺涵是个一点就透的人，他点了点头，放下纠结，表情轻松了许多，反问道：“这就是你安慰我的方式？”
林一清不慌不忙地说道：“你不需要安慰，只需要一点点理性的对话。你的心很坚定，不容易受打击，我对你有信心！”
“不容易受打击？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呢？”贺涵眉毛一挑，又开始不说人话，“林一清，你说你一个女孩子，什么都懂，永远处事不惊，太难得了！我就喜欢这种独立、自信、通情达理的女生。哎，如果你不是我的队友，我一定追你！”他半眯着桃花眼，似笑非笑地望着一清。
“我真庆幸能够成为你的队友。”林一清不为所动、从容应对。
贺涵想了想她话里的意思，只觉得一剑封喉。
看着贺涵偃旗息鼓的样子，她赶紧转换话题问道，“你和‘候鸟’有什么渊源？”
贺涵不想说话了。
林一清正色道：“何处说到‘候鸟’的时候，你的瞳孔突然放大；之后得知不能继续跟下去，你的失望太明显了。到底是怎样的渊源，能让你失了平常心？这一次，你必须说。我有一种预感，以后还会和他们打交道。如果有什么私人恩怨，尽早告诉我，以免我做出错误的判断。”
贺涵低下头，缓缓说道：“‘候鸟’的特征就是盗用身份行动，我的父亲据说因此而死。具体情况，我也很想知道。等我攒够了经验值，就有权限查看当年的档案。”
林一清不笑了，静静地看着他，仿佛想要看到他的内心深处。
他却甩了甩头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个郑西西的男朋友是假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