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将近,平京顶上的天落下了比往年更大的雪。
卫莘浸在温热的浴桶里,云景跪着帮她往背上的红痕处抹药膏,“良娣,殿下吩咐厨房煮了红枣薏仁粥。”
“不喝。”
“好。”云景没有再劝。
“晚膳不用摆了,等会儿陪我去太子妃那儿一趟。”
云景抹药的手停下,“可是殿下那……”
卫莘睁开眼,看着眼前不过几步之遥的百花屏风,那是初次承宠后姬谆着人偷偷送进云青院的,
“不必管他,若他问起,便说我一意孤行就是了。”
短时间内,她不想再听得与他有关的一言一字,“屏风换了吧,原先的挺好。”
“良娣,原先的屏风一时半会儿怕是难找。”云景哪儿不知道良娣这是在发泄对殿下的怒气,她是殿下派到云青院的人,说的做的,都该遵从那位的心意。
卫莘苍白干涩的唇勾了勾,“哦,那就不换了。”
云青院,不过是姬谆给她的赏赐罢了,云景、云然、瑞安,说得好听是他赏赐下服侍她的。
可人人心知肚明,别说东宫,光小小云青院,都没有她卫莘说得上话的地方。
是她恃宠生娇,被农庄里桩桩件件的温柔表象蒙蔽了双眼,真把他当做绕指柔柔的翩翩浊世佳公子。
往后,宫内、宫外,她都会把他当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东宫太子殿下,等心愿了结,寻个机会永永远远地离开这片四方城。
她用不下晚膳,回到寝宫的姬谆也未必有多好的胃口,草草几口晚膳下肚,半柱香的时间,连十封奏折都没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