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是闻名不如见面,孟姑娘不必多礼。”范默江声音洪亮,却不如谭临沧的声音那般厚重;身形虽然也魁梧,却不如谭临沧俊朗。他看起来粗犷而不粗俗,整个人气势十足。
“坐。”祝鹤回的手伸向他们对面的座位,他的声音依旧清清亮亮,大小适中;目光因为孟稻儿的到来变得星光熠熠。“我们有几件小事问你。”见她不安,他便说得云淡风轻。
孟稻儿捏紧手中的帕子,半低着头坐下去,双脚也缩回裙摆里,她无暇去分辨祝鹤回的语气,大脑也跟着失控,止不住地浮现大将军与祝知州举止亲昵的画面,说不上是怪诞不经还是不可思议,明明觉得男子之间勾肩搭背如同女子相牵般寻常,可听兄长那般一说之后,那样的画面似乎便有了别的意味。
“大人有何问题,请讲。”她依旧半低着头,半因为羞,半因为心中所想,便更加无法与对面的两个男子相视。
祝鹤回见孟不像前几天相见时那么大方,只觉今日之邀果然唐突。
前几天他与初到帘州城的范默江一同喝酒,席间提到孟稻儿只身上飞鱼台之事,范默江心生好奇,便说想见见她,祝鹤回不便拒绝,只想着先拖了几日再不了了之。
今天二人再见,不料范默江又提及,祝鹤回连日来一直忙于公事,心里也惦记孟稻儿,没细想便遣乔择邻去请了她,看来终是忽略了女儿家的感受。
“听闻孟姑娘上过飞鱼台,不知能否将你所见所闻,简要告知。”
孟稻儿以为自己听岔,先开口询问的居然是范默江,他不是来辅佐祝知州的么?
关于飞鱼台的情况,下山之后在空闲之余她已在心中组织过好几回,因祝知州不曾问及,她也有自己的顾虑,因而并没有主动说出过。
她抬起头,见祝鹤回点头许可,便先定了定,然后按照此前看过的册子,粗略而简要地讲了一些,本以为他们会进一步具体发问,没想到对面的两个人却只点点头。
“听孟姑娘说来,飞鱼台山民的生活环境很是不错。”范默江又道。
“山上有田、有水,民女沿路所见的山民皆神色无忧、面容祥和。”孟稻儿据实以答,“山中气息宁和,仿若世外桃源。”
“能自给自足,难怪前知州在山下不论堵多久都没用!孟姑娘可看得出来,山匪大致的数量?”范默江接着问道。
“谭临沧不会轻易曝露军情。”祝鹤回忽开了口,他根据前任知州留下来的剿匪卷宗,对飞鱼台山匪的战斗力已经有大致了解。
“民女并不确定山匪具体的数量,一路上我只见城头上少之又少的山匪,反而是寻常的山民见得更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