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主公求援?”别说满堂文臣武将不明白,就连身为谋士的杨弘也是一头雾水。
在杨弘的印象中,陶谦此人温厚纯笃,甘守本分,从不与他人结怨结仇,况且他与自家主公袁术素来并无交往,然而如今却送来求援书信,这令杨弘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满堂文武诧异的目光中,袁术似笑非笑地抖了抖手中竹策,啼笑皆非地说道,“这老家伙原想着讨好曹阿瞒,却不想然而因此惹来祸端,使得曹阿瞒在陈留纠集八万大军,誓言要踏平徐州,将陶谦千刀万剐,实在是可笑,实在是可笑……”
“这……陶恭祖与曹操结怨?”杨弘皱眉思索一番,躬身说道,“还请主公明言!”
不怪杨弘如此心紧,要知道如今曹操势力已今非昔比,虽说他乃宦官之后受到天下士子诟病,但是此人心系国家之名却天下皆知,他曾收买刺客刺杀董卓,又曾独领一军追赶董卓败军,虽说反而中了埋伏伤亡惨重,但是足以证明此人心系国家。
自从联军解散后,曹操便回到陈留,招兵买马,广受天下豪杰,在短短年内聚得数万兵马,更先后控制了北至东郡、东至山阳、南至许昌等大片地域,甚至连谯郡、商丘、定陶、颍川等中原数一数二的富饶城池亦被他收入囊中,可谓是势力大增。
只见袁术从主位起身,手握竹策走到大殿中央,随手将那书信递给杨弘,随即对满堂文武笑道,“半月前,曹阿瞒生父曹嵩、曹巨高路经徐州,陶谦那老家伙欲结交曹阿瞒,竟亲自出境迎接曹操之父,大设筵宴,随后又派都尉张闿领五百兵护送曹巨高,却不想那张闿中途见财起意,竟将曹巨高并随行族人尽数杀害,卷财物奔河北而去,曹阿瞒得闻此事,当即起兵八万,誓要踏平徐州,陶谦被逼无奈,只好向我求援……可笑那陶谦竟办地如此糊涂之事!”
堂中文武闻言亦是啼笑皆非,却见杨弘一脸凝重将那求援书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忽然拱手问道,“敢问主公对此事有何回应?”
袁术愣了愣,回过神后望着杨弘好笑说道,“我能有何回应?且不论我与曹操、陶谦二人私交如何,单单此事,我却不便插手,陶谦害死曹阿瞒生父在先,如今曹阿瞒为报父仇兴师在后,可谓是出师有名,我能有何回应?”
只见杨弘紧皱双眉,摇头说道,“徐州地大物博,素有天下粮仓美名,袁绍与曹操实欲图之,却苦于出师无名,如今曹操得此良机,依在下看来,报仇是假,趁机夺徐州才是真!自联军崩散之来,曹操占据陈留势力逐步壮大,倘若放任其夺取徐州,恐怕日后不利于主公呐……”
“……”袁术闻言沉默片刻,负背双手在殿中来回踱了几步,皱眉问道,“依你之见,当做如何回应?”
杨弘细细一想,拱手说道,“依在下之见,主公不若派一使节至曹操处,圆和此事,叫他二人和解……”
“和解?”袁术满脸古怪之色,摇头笑道,“百善孝为首,陶谦杀曹阿瞒生父,此仇不共戴天,岂是区区三言两语可以化解?”
话音刚落,就见杨弘拱手回道,“非是叫主公当真去圆和此事,乃是为叫曹操不得以此作为借口夺取徐州……在下亦知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而如今杀曹巨高者,陶谦也,非徐州也,如今曹操起兵报父仇,杀陶谦一人足矣,主公先不妨修书至二人手中,劝陶谦自刎以偿此血债,陶谦此人愚蠢淳厚,为徐州百姓考虑,必然会应允此事,就看曹操是何打算了……倘若他答应,则父仇已报,势必无法再以此作为借口夺取徐州,只得撤军。而陶谦在徐州素有威望,倘若曹操逼死陶谦,则必然召来徐州军民怨恨,介时,主公可以借吊丧之名赶赴徐州,广施仁义、收拢民心,继而兵不血刃,拿下徐州,此实乃一石二鸟之计!”
袁术听罢面色连变,连连点头说道,“妙、妙!”但是细细一琢磨之后,他却又摇了摇头,皱眉说道,“先生此计确实妙极,只不过曹阿瞒帐下亦不乏能士,恐怕难以实行……再者,倘若曹操不允陶谦自刎以偿父仇又如何?”
杨弘淡淡一笑,拱手笑道,“倘若如此,势必逼得陶谦为报徐州与曹操展开一场血战,到时候,主公亲自率大军至徐州,为徐州境民考虑,劝两军和解,介时,陶谦与徐州军民势必会感主公仁义之心,为抵御曹操数万大军,为保全境内军民,陶谦势必会将徐州转让给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