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着对枣阳附近地域很是熟悉的文聘带路,陈蓦顺利地迂回到了孙坚大军之前。
二人原本打算伏兵在孙坚必经之路上,却没有想到孙坚竟然在距离枣阳三十里左右的山岗附近设下了简单的营寨,这让准备在路上伏击孙坚的陈蓦、文聘二人有种一拳打空的不适感。
孙坚设营的山岗,名为虎丘,每当夜幕降临时分远望虎丘,朦胧间酷似一头猛虎酣睡初醒、张口咆哮,兼之山上豺狼野兽居多,时常出现袭击乡民的事例,是故当地人又将其称之为凶虎丘。
而如今,孙坚便将大军按扎在虎丘附近,或许是行程匆忙,那营寨并未设立寨门、寨栏,仅仅只用运送辎重、粮草的板车作为屏障,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巡视过孙坚营寨的陈蓦、文聘二人萌生夜袭的冲动。
盯着着孙坚的营寨监视了半响,陈蓦与文聘对视了一眼,也不说话,相继转身朝着山下林中走去。
孙坚是何等的人物,恐怕此地没有人会比陈蓦更加清楚。
想当初,孙坚在长社城下名声大振、锋芒毕露,颍水一战将数万黄巾士卒逼入江中,简直就是白起在世,而如今的他,却如同一柄未出鞘的利剑,那些虚名与赞誉仿佛化作了那柄剑鞘,将这位猛将的凶性封锁在内,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失去了威慑力,相反的,这类的武将越发的叫人心生恐惧!
记得曾经吕布说过,每一个武人,都好比是一头凶猛的野兽,当时陈蓦并不理解,但是随着对于力量的领悟,他渐渐明白过来。
在每一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那样一个牢笼,牢笼里寄居着一头沉睡的凶兽,便是所谓的【命魄】,它能最直接地体现这位武人的这辈子的命运与成就,而倘若能将牢笼中的凶兽成功唤醒,武人便能获得超乎常人的力量,这便是所谓的【命格之力】。
但是,这份力量却是一柄双刃剑,武人在利用这份禁忌力量的同时,也渐渐受到着凶兽的影响,而如何更好地控制这份力量而不受反噬,这便需要武人们穷其一生来感悟。
这个过程很漫长,需要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的时间,而这个过程,便称之为【驭】,从古至今,世上不知出现过多少位英勇善战的猛将,但是几乎很少有人能够得以善终。
简单地说,【驭】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为命魄觉醒,因为命魄与人体的契合尚不完整,所以浑身上下充满暴戾的气息,难以控制,就如同当初的陈蓦;而第二个阶段,命魄与人体的契合渐渐变得默契,是故戾气内敛,董卓、吕布、孙坚这些猛将大多处于这个阶段;至于第三个阶段,则需要修身养性,净化心中的戾气,只可惜偌大天下恐怕也无几人能够做到。
总的说来,以如今陈蓦的实力要与孙坚相抗衡,恐怕还是有所不足,而陈蓦眼下唯一期望的,便是趁着孙坚尚无警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压制在下风。
毕竟孙坚在江东称霸的时间实在太久,一直未逢敌手的他,不经意间未免会产生松懈与自傲,这是人历来的通病,孙坚也是如此,倘若不是他过于自负,孤身深入、分兵作战,即便陈蓦有天大的能耐,也不可能在他眼皮底下烧了江东水寨营中粮草,若不是孙坚自负,恐怕眼下他与张济早已汇兵一处强攻襄阳,又如何会落到这般被动局面。
不过话说回来,想要猎杀这头猛虎,仍然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
自古以来兵家之事,但凡以多击少,则御兵以正;以少击多,则出奇谋,尤其是夜袭,向来是两军交锋时最有可能扭转胜败的战术,也是陈蓦最擅长的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