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儿不会告诉江念芷,刚刚关于季出虞的话其实全是自己瞎编的。乔玉儿确实从赫连烨成那儿听闻过新皇不喜季出虞一事,但其它的就一概不知了——身为同谋的赫连烨成都不明白百里朔为何容得下季出虞,乔玉儿又怎么会明白?她只是随口把赫连烨成的推测当成事实讲了出来。

    反正表哥的推断肯定不会有错的!皇上不可能会容许那个初鱼如此肆无忌惮,一定是在等候时机除去她。自己现在只不过是提早说出来了而已。

    对于这个总会包容自己、为自己收拾烂摊子的表哥,乔玉儿有着很深的依赖和崇拜之情,把对方当作亲哥哥一般看待。在她心里,她最在乎的人就是朔哥哥和赫连表哥了。

    原本乔玉儿还打算亲眼看着江念芷喝下鸩酒。可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宫女不顾太监宫女们阻拦,直直地冲了进来,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

    “你这……”乔玉儿的大丫鬟刚要呵斥,却倏忽发现此人颇为眼熟,也是个在乔家时就跟着乔玉儿的婢女。

    “娘娘,大事不好了!”

    乔玉儿看着对方惊恐万状的神情,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赫连将军……赫连将军他造反了!”

    “娘娘!”身侧的宫女惊呼着扶住站立不稳的乔玉儿。

    乔玉儿只觉得脑中一片嗡嗡作响,整个人发虚。

    表哥造反?骗人,表哥怎么可能会造反?!

    赫连表哥比谁都要忠于朝廷和皇室,即便是庄姐姐被旧皇强召入宫为妃时,他也只是默默咽下所有苦楚,请求外出征战。当时所有人都对此事议论纷纷,嘲讽他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的有之,叹息他愚忠的有之,认为他为了保住地位才将庄家小姐让与皇帝的亦有之。

    那群庸俗的蠢人怎么会明白表哥的痛苦!

    乔玉儿比谁都懂他。表哥根本不是外人以为的那样虚伪无情,那时候她曾因为这件事央了父母回赫连家,想去安慰他逗他开心。寻到书房去时,她发现表哥正拿着之前庄姐姐送给他的手帕,怔怔发呆。帕子上的比翼鸟栩栩如生,是庄姐姐绣的。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室内灯光浑浊,可她的视线却十分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