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谦就在身侧，黎豫知道想藏根本藏不住，索性大大方方把帕子折起来，往旁边床头一放。
穆谦见他又开始咳血，心中一紧，心疼问道：“今年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就这两个月功夫？”
黎豫笑得温润，“往年刚一入冬就开始咳血，如今还有不到一个月就除夕了，今年才是第一遭，说明身子正在好转，智慧道长所言不虚。”
此话一出，穆谦心中才稍稍有些安慰，这么多年，废了这么大功夫，黎豫的身子，终于逐渐养回来了。
穆谦用手臂环着人，两个月不见，怀中的人又清减了些，抱着黎豫的手臂紧了紧，把脸贴上怀中人的侧脸，温声道：
“别的都依你，只这每日站桩吐纳，你不能再偷懒了。”
黎豫不甚上心的含混着应了一句。
穆谦见他明显没当回事，一双大手放在他腰侧，本想挠他痒，好好给他个教训。但触手没多少肉，倒是腰肋的骨头摸起来根根分明，穆谦突然连跟他玩闹都舍不得了，想到这些年黎豫因着肺腑吃过的苦，心下难过，恨恨道：
“倘若咱们早相识一年该多好。我真恨当年没把肖若素和黎成瑾挫骨扬灰。”
黎豫轻轻回抱穆谦的手臂，故作玩笑道：“啊呦，怎么突然这么凶了。”
穆谦知道，越到了大事上，黎豫面上越显得轻松，反倒是些不痛不痒地小事，黎豫还偶尔皱皱眉头。从前穆谦被这样的黎豫骗了不止一遭，让他受了许多罪，本想说点什么，又觉得往事不堪回首，索性狠狠地在黎豫鼻尖上刮了一下，故作凶狠道：
“还不是你不让人省心。”
黎豫莞尔，侧头在穆谦唇侧轻轻一啄。
这一下子，穆谦彻底没脾气了。本想借着这一吻，再把人按在床上狠狠欺负一番，奈何黎豫的肚子突然非常不应景地叫了一声，穆谦再是个混账东西也没法装作听不到。
“什么时辰了？”黎豫自然也知道饿了，他迷迷蒙蒙睡了一场，又被折腾了一通，如今瞧着殿外天色已暗，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差不多酉时三刻了。”穆谦把黎豫身子摆正，拿了双干净的锦袜给黎豫套上，又拿了自己的外袍穿戴好。刚要走出殿门去，复又想起方才削了皮的梨子，来到桌边端起来给了门外的侍卫，“吩咐膳房传膳吧，把这个端到小厨房，备下煮糖水的食材，等下本王亲自过去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