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希宁知道所谓的好运道之后,发出了灵魂三连问。

    “是不是说错了话就会被砍头?”

    “砍我一个人的头还是你们也要跟着被砍头?”

    “现在逃掉还来得及吗?”

    李氏本来已经认命,刚缓过一口气,听卢希宁这么一问,又想晕倒了。

    卢腾隆很难过也很自责,蹲在屋角垂头丧气不吭声。他没出息,没能护住妹妹。

    卢希宁思索之后,诚恳道歉道:“对不起啊,因为我你们受连累了。要不这样吧,你们把我毒哑,成了真哑巴想说也说不出来,就不会因言获罪。”

    李氏又一阵急促呼吸,似乎连气都透不过来。卢腾隆愧疚更甚,蹭一下站起身,对卢希宁说道:“妹妹,你跟我出来。”

    卢希宁看了眼李氏,她脸色铁青,手捂住胸口,微闭着眼睛,好似不想见到他们兄妹的样子。

    卢希宁怕李氏被气死,悄然挪动着脚步,垫着脚尖离她远了些,轻盈窜到了屋外。

    初春的京城,阳光灿烂,院子角落的海棠树已经冒出星星点点的花蕾。卢腾隆蹲在了海棠树下,卢希宁想了想,也学他那样蹲了下来。

    卢腾隆手上拿着根树枝,在地上无意识划来划去,落寞地道:“妹妹,你进宫去不好,我们也不能毒哑你。第一你是我的亲妹妹,第二若是被发现了,这就是抗旨不尊,也是大不敬的罪。”

    “啊?”卢希宁惊讶起来,嘀咕道:“怎么有这么多的规矩呀,就是生死都由不得自己了?”

    卢腾隆嗯了声,“妹妹,我不想你进宫去,也不想你给我们家带来荣华富贵。阿玛生前曾对我说,我笨,小富即安即可,不能堪当大任。荣华富贵是悬在头上的一把刀,天知道哪天刀会从头上掉下来。我们祖上本是大明的武将,被大清俘虏之后降了大清,入了镶白汉军旗。

    玛法是武将守备,领了佐领的差使。后来玛法把的佐领差使传给了二叔,因着阿玛读书好,从先帝顺治爷时的启心郎做起,做到了封疆大吏。当年摄政王与先帝爷争斗得厉害,镶白旗当时的旗主是摄政王亲弟弟豫亲王,后来他们没斗过先帝爷,就像这京城春天的风吹过之后,权倾朝野的贵人们,一夕之间就被刮了个干干净净。”

    京城春天的风是大得过了些,卷起卢希宁的头发扑在脸上。她拿手撩开,可风很快又吹乱了发,她为了不打扰听卢家过往,干脆紧紧拽在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