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太子被皇帝罚思过之后,朝臣也闲不住了,纷纷上述,有的说太子年纪尚小,但十分聪慧勤谨,况且刚刚接触朝政就已经能掌握朝中大小事务,不应在这时候过分地处罚,还有些大臣更是直接支持太子那天所行之事,坚持要将孙大人重新投入战场。

    皇帝面对这些上书,并没有表示妥协,只是压着,不回应,却在一个月到期的那天晚上将太子召往乾清宫,没有什么父子间的关怀,也没有上下级之间的寒暄,皇帝的脸上没有表情,很冷,太子在踏进殿门的那一刻打了个寒颤。

    太子跪在殿下,对他的父皇行礼后,问道:“不知父皇这么晚召儿臣前来所为何事?”

    皇帝冷笑,没有回答太子的问题,而是反问太子:“怎么?父皇这是召不动你了?”说完,便盯着太子的反应。

    太子知道这个问题的轻重,立刻双手向前,趴下了头,他知道这段时间,朝臣一直在为自己说话,可是他才刚刚开始辅政,便有这么多朝臣帮着他,难免不让那个高高在上的人起疑心,怀疑自己联络朝臣、结党营私。

    太子快速地在脑海中组织语言,一句不慎,就是万劫不复。最后,太子找到了最好答案,便对皇帝说道:“儿臣永远是父皇的孩子,母后常常教导儿臣要替父皇分忧,如今父皇深夜下诏,儿臣接到诏令,便连火速赶来,不敢有半分犹豫。”

    为什么说这是个完美的答案呢?因为这句话中清楚地提醒那个皇位上的人,殿下的人无论如何还是他的儿子,不仅如此,还是他的皇后他的妻子最疼爱的儿子,太子顺便还表明了自己对他权威的恐惧。

    这句话很有效果,至少在现在,皇帝的脸色已经明显缓和,淡淡地开口对太子问道:“一个月前,不是还很坚定吗?怎么今日,又是另一副面孔?”

    太子依旧没有起身,回应道:“因为儿臣深知父皇的权威,不敢再犯龙颜。”

    皇帝很满意,终于下殿去扶起了太子,对他说道:“看来这一个月思过的效果甚佳,明日,便来早朝吧。”

    临走前,皇帝又对太子嘱咐了一句:“有空......便常去探望你的母后。”

    太子应下,便退出了乾清宫,殿内只剩下皇帝和他的贴身太监王承恩,太子走了以后,皇帝便恢复了那副冷淡的表情,斜倚着座椅,对身边的王承恩说道:“朕的这个儿子长大了,不简单,像他母亲也像朕。”

    随后,皇帝沉思了一会儿,又说:“不......不太像朕。”

    太子在回东宫的路上,回忆刚刚的谈话,还是禁不住身上寒一阵,对于皇帝,他好像了解了,但又好像不了解,犹如山中一片大雾,即便阳光渗透下来,也无法完全消散。

    太子心中想,皇帝对他的行踪一定是了如指掌的,因此不可能不知道,他根本没有机会联络朝臣,而且他也从未有这样的行动,可皇帝还是起了疑心,甚至于懒得顾及父子情。

    为什么呢?如果换做是一年前的他,如何也想不明白,可现在,他好像懂了,皇帝就是皇帝,权力就是权力,容不得第二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