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五六天,“兴汉寨”风平浪静,只是专注练兵。随着官军主力转移,以前不时碰到的溃兵流民,也渐渐稀少起来,到了第七天竟一个也没有啦,附近县中的巡逻兵也懒散起来,不见了踪影。

    但一个新问题出现了:粮食不多了,野菜、肉干倒是有点存货,但如果没有大量粮食,肯定不够坚持到过了这个冬天。况且现在士卒操练强度较大,相随着食量也消耗加大,总不能饿着肚子训练吧?

    得想个办法弄来粮食。王博嘀咕着找来杨凤、杜远商量,最后一致决定:抢大户,对为富不仁,为恶一方的士族豪强下手。

    马上寻问逃到寨內,原本在附近县居往的人们,确定下了抢劫名单,下令牛飞虎明天打探情形。

    二天后,牛飞虎回来禀报:中丘县王姓为祸乡里,祖上曾做过朝中少府御史中丞,致仕后归乡置地。经过几十年发展,在中丘县根深蒂固,关系盘根错节。中丘附近一小半良田都被其收入囊中,但却手段卑劣,巧取豪夺,逼死百姓之事常有发生。幸好中丘县不是黄巾主战区,周围百姓敢怒不敢言,且曾派家丁参与围剿黄巾。只是这段时间被溃兵吓怕,庄院看护严密,王家堡墙又建得高大,一干家丁也是凶神恶煞!不太好下手。

    思忖一番,王博拍板:就王家堡下手!咱们训练战兵,也不能老窝在家里啊?见了血的士兵才有可能成为精锐,否则就是纸老虎!

    “再探!若有机会混入堡內,切勿打草惊蛇!若无只可远观,待三四日后,堡门盘查稍懈,再作定夺!”

    又过了三天,虽然王家堡戒备已明显松懈下来,但因出入堡内都是熟人,而且还规定五人互保才一齐放行。所以根本没办法混入,只是在最后一天吩咐牛飞虎,抓了一个经常出堡办事的下人,一问倒也知道不少:堡内能战家丁七八百人,不过只有一百多人装备齐,可称精锐,都是王家族内子弟或忠仆家生子。一半守于堡门处,一半守于堡内中心大宅。另有青壮大几百,分布堡内外。

    堡内钱粮存放处,也大致搞清楚了。又听下人说王家家主常论及黄巾,咬牙切齿,所以绝无劝捐可能。

    王博大手一拍:“不可再等,明日必要拿下王家坞堡!否则吾众兄弟又需挨饿!人心散,吾之家园亦分崩离析矣!”

    第二天一早,携带一日干粮,战兵辅兵部出动,两百多人浩荡荡杀向王家堡。

    经过将近半个月的高强度训练,这支队伍已初露峥嵘。队列整齐,气势高涨,以前面黄饥瘦、偶有萎靡的样子早已经一扫而空。听说要去抢粮食,而且是抢无恶不作的士绅豪强,大家都非常兴奋,一些原来是中丘县的百姓更是嗷嗷叫,但在带队什长的瞪眼喝叱下,缩回脑袋,心里却憋着一股火。

    行至距王家堡三里处,在一片树林里停下。王博观察了一下王家堡,坞堡周围空旷无物,没有掩藏靠近的东西。看来只有强攻一途可行了。

    此时堡门刚打开不久,天色尚早,行人也稀少。王博、杨凤略一合计,当下命辎重队分两路行进,围住王家堡其它三面,又调十余骑马术勉强可行者巡逻在外,勿必切断堡内与外界联系。其他人正面缓缓行至堡门处弓箭手射堡外。

    回头示意平汉,平汉一马当先奔近堡门大吼:“哇呀呀!堡内尔等听好:吾‘兴汉’大军到此!识相者速速交予钱粮!否则某家平汉爷爷定杀尔个片甲不留,鸡犬不存!”说完,双手叉腰,张开大口,抖动着黑呼呼的鼻毛仰天狂笑,坐在马背上还一颤一颤的。

    时间不大,早已紧闭堡门的城楼上,一个小头目拔拉开旁边伸长脖子观看的家丁,大喝:“何处钻出之野汉贼匪在此嚣叫?速速离去!莫等爷爷斩尔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