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就有人到客栈来见南宫骛。
这是个年纪不大的高大男子,留着短须,虽然没有穿官役的袍服,但为了方便行走,带了腰牌和佩刀。
一见南宫骛等人走出来,这短须男子就上前拱手道:“南宫公子,久仰大名。”
趁着这机会,他暗暗观察南宫骛——南宫骛虽说衣着简陋,但眉眼俊秀得惊艳,神采飞扬洒脱,又有一股高人一等的气势。
他不由心说,怪不得那穆楼主说只要一见面,你就知道哪个是南宫骛了。
话不多说,几人趁着天色早上了路。
听风楼推荐的这个人名叫张催,和张山人同出启陵张氏一脉,张氏根深枝繁,他和张山人那一支已是出了五服。
张催是个话多的人,又自来熟,薛承武和焦小六看他直爽,又一点都不倨傲,便很快放下了戒心。
一般来说,朝廷的人通常都看不上江湖人,但张催毕竟不是官,只是个吏,捕役这种浊吏,对上被当官的瞧不起,只能装孙子;对下又不得不和各种三教九流套交情,不然不管做什么都会寸步难行。
这些吃公家饭的人,那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可是少有人能比的,对张催而言,做个姿态信手拈来的事儿。更何况钱就是大爷,他想要拿南宫骛的赏钱,就得表现得谦逊些。
张催知道面前几人都是从赤泉城来的江湖人,心中有意炫耀,便一路吹嘘张山人的葬礼排场多么大,来往宾客有多么显贵。
“张老大人可是张家最尊贵的老大人,主家请了和尚道士各一百零八,做了一个多月的水陆道场,不光是启陵,九州四海内各处故旧都来凭吊,张家的门槛都被挤破了,流水席整整摆了七天,比过年还热闹。”
张催虽说也是张家人,但不过是个无名之辈,在葬礼上递了个薄薄的白包,表了一番心意,再吃了流水席就回去了,连张家主事人的面都没能见到。
虽说如此,却也因为这身份的便利,在葬礼上听了许多的小道消息回来。
焦小六不曾见过这些场面,很是捧场,听到劲头上了,还要追问一些详情。
“只怕王爷死了都没这么大排场,张家可真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