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白云,山口河边,五色经幡在招摇。一辆面包车一头扎进山弯弯,视线豁然开朗,大片格桑花映入眼帘,牧草味混着花几近于无的香气钻进车里,清香扑鼻。
黑狗皱皱鼻头,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到了。”
沙瓢下车,刚要关车门。迎面一盆凉水泼过来,不偏不倚,全泼在了他脸上。沙瓢车门都没顾得上关,就要把泼他的人揪过来,定睛一看,泼他的是个小孩,七八岁左右的小孩,穿着件无袖袍。
小孩冲他撅撅屁股,竖了个中指。就以极快的速度溜进了旁边的碉房巷里。
沙瓢抖抖身子,臭烘烘的腥骚味儿钻进鼻孔,他气得脸色涨红:“什么鬼东西?别让老子抓住他!”
这时,黑狗跳下车,打开后备箱,把里面的人拖出来:“瓢子,别气了,这种奇葩事儿也不是一次两次碰见了。做人要淡定。车子开不进去,三个呢,你我老胡,咱们仨一人背一个。”
沙瓢转身走回去,一把把外套脱了:“泼的不是你,你闻闻什么味儿?穷山恶水出刁民,还对我竖中指,气死老子了!”
黑狗没绷住,笑了:“藏族人竖中指哪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可能看你长得着急,不顺——诶…你扒我衣服干嘛?”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还是顺势脱了外套。收了沙瓢塞给他的那件带着马尿的外套。
黑狗扯扯嘴角,把衣服盖到叶行身上。这小伙昨晚在外面睡了一夜,发了高烧,至今昏迷不醒。
老胡下来,一看他靠近叶行,三魂差点没了七魄。他夺身过去:“哥,让我背他吧,他又发烧又是高原反应的,虽然吃了药,但也说不准会不会好转。”
黑狗双手环胸,让了个位:“行,我扛最轻的。”
老胡刚把叶行接过来,暗暗松了口气,这口气又卡在了嗓子眼。让他背姑奶奶,万一姑奶奶中途发飙……
旁边,沙瓢撇嘴,对着叶行一阵冷嘲热讽:“亏他还是叶家人,叶家到他这一代简直断崖式下跌。”
黑狗:“行了我的祖宗——李白呢?”
老胡指指碉房:“他刚刚一下车就拐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