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户部,便是个六品主事,屁股底也坐着本‘账外账’,何况南京、扬州苏州这十大税关,何况漕盐铁运?”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难道要一竿子打翻所有人?!相爷,您这话,未免说得过分了,我卢尧年听不下去。”
“你急什么?”相里为甫失笑。
“能不急吗?”
“急又如何?”
“可这都什么时候了?户部的账,谁能厘清,谁敢去厘?”
“你真以为,纪盈是被他气昏的?”
“我也没那么傻。这驸马爷话虽犀利,但没锋芒,他的锋芒估计要全用在后续的行动上。不过啊,我这位右侍郎倒也聪明极了,胃痉挛吐白沫,演技堪称一绝。”
“卢大人亦可聪明。”
“老夫干不了这活。”
“不试,怎知?”
“相爷,您别再逗微臣了。”卢尧年再次揩了揩额间虚汗,凑近他急急低语,“就冲他那篇夺魁锦章,谁看不出来,这驸马爷不仅仅吃透银钞,意在贪吏,更想肃清所有‘占着茅坑不拉屎’的清流。”
“卢大人既然看清风向,何不现在就开始做些实事?若继续当伴食闲吏,恐怕,要不了两年就得致仕回家。”
“那相爷您呢?有句话您别不爱听,若说清流,您算我们当中的这个。”卢尧年竖了个拇指给他。相里为甫瞥他眼,只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卢尧年则顾自继续,“我卢尧年什么人,相爷你还不清楚?并非我不想干啊,是敖、马两人双手遮天,就是我想干些惠民实事,也要能干才行。别说我缩起头不哈气,就连您,不也对他们退避三舍、不闻不问嘛?”
“所以呢?”相里为甫不冷不热忽而一问。
“什么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