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了卫生间洗漱,不一会儿听到了陈芸关门的声音,痛痛快快地泡了顿热水澡,将三年积攒下来的油渍和汗渍撮干洗净,扎伤头发,颇有些艺术家的氛围,回头去看浴缸,整个已经变成黑色的了,油光水亮,还飘着一层油,把我自己恶心得够呛。
我快多少天没洗澡了?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
半小时后,陈芸拎着两个挎包回来,将一套衣服沿着门缝递给我,说你洗完了先穿好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我换上她新买来的体恤很牛仔裤,问有没有剃须刀?陈芸说招待所里面有,就在第二排架子的抽屉里面,你自己找找吧。
剃完脸颊,脸干净了不少,我对着镜子打量,发现自己变沧桑了许多,脸更黑了,身子骨倒是健壮了许多,得益于这三年的风吹日晒,和入狱之前比较起来,倒是多了一点成熟的味道。
我推门出去,陈芸坐在沙发上回头看我,似乎很满意我现在的穿着,眯着眼睛点点头,说不错,等会陪我下楼,我带你去把头发剪了,这样看起来会更精神一点。
我说头发的事咱先不说,你刚跟我聊杨教授的事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回归正题,陈芸的脸再一次变得很严肃,说司马南,你确定要看吗?我说不看我跟着你过来干什么,难不成是为了播种?
招待所房间光线很暗,窗帘是遮住的,一男一女,气氛显得有点旖旎,我使劲甩了甩头,把话题岔开,“你不是保留了录像带吗?”
陈芸“噗嗤”一笑,说这都什么年代了,哪还有什么录像带?我录刻了一张光盘,电脑上可以直接播放出来。
那几年祖国经济迅猛腾飞,非但电视普及了,就连私人电脑也逐渐问世,当然,价格很贵,不是一般人能够用得起的,陈芸操作娴熟地打开了招待所房间里的电视盒子,一顿操作,屏幕自然就亮起来。
我看不懂,指着她面前的“电视盒子”,说这东西怎么跟我见到的电视画面不一样啊?你有没有插天线?陈芸白了我一眼,跟我耐心解释,说这不是电视屏幕,是电脑的显示屏,两个不一样的概念。
我似懂非懂,摸着后脑勺说道,“看起来不一样吗?”陈芸笑笑,说你呀,在里面待了太久,现在小学生懂得都比你多,这叫微机,看见下面的主机了没用,有空你也学学吧,不然跟不上时代了。
我撇了撇嘴,说正事要紧,你赶紧把dvd打开,我要看录像,这老瘪犊子到底怎么死的,怪在哪儿?
陈芸很无奈,说你讲话能不能用敬称,那么不文明!
我冷笑,就这老瘪犊子干的事,我弄死他十回都不过份!陈芸不说话了,沉着脸背过去,对着“铁方盒”一顿操作,上面好好多方块一样的按钮,她手指按在上面挺快的,没一会儿,下面的主机就伸出了“dvd”的光驱。
我那会还是第一次见这东西,觉得很神奇,蹲下去看陈芸怎么操作的,没一会儿光驱合上,电脑屏幕跳出弹窗,把我吓了一跳。陈芸抓着鼠标,回头很严肃地看着我,“光盘里录课的画面,就是杨教授临死前的影像,可能看过之后会让你觉得有点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