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芸看着我,一双深邃的眼睛让我很不适应,仿佛我完全是光着身子站在她面前,然后她说你想跟我上床,很明显,你所有的心思都写在脸上。
我反倒窘了,没料到陈芸这么直爽彪悍,直接就把我心里想的事讲出来了,支吾了半天,说呃……这个,咳、其实也没那么想。
尴尬中我找不到别的说辞来化解,忽然背后又有脚步声传来,然后我就听到一个带着点压抑的声音,“你们在聊什么?”
我回头,山谷中站着一个人,影子拉得很长,背对着月光,脸色笼罩在阴影中,距离我们不远不近,冷冷地看着我俩。
这个人,自然是陆川。
我虽然很感激他的出现缓解了我的尴尬,可骨子里却很瞧不上这个花花少爷,说我们聊什么,跟你有关系?你在偷听?
陆川快步走过来,眼珠子斜着往上瞟,都没带搭理我一下,蹦到陈芸面前质问,“我刚才还给你打电话了,你怎么不接?”
科考队只有他和陈芸才配得起手机,这小子也有够作的,这么近的距离喊一声就能听到了,偏要装波伊打电话,还不是为了显得自己比较有腔调,摆阔显示自己有钱?
陈芸有些不舒服了,说我和司马南聊天呢,手机没带,一直装在行李袋里。陆川像个守着玩具不让别人夺走的小孩,阴着脸说这么晚了你们两个人还坐得这么近,到底在聊什么?
陈芸抬头,露出十分标准的微笑,可语气却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说只是有些私事想要聊聊罢了,我和司马南也是老朋友了,当年在牛子沟下墓也是他救我的,我们是朋友,聊什么不必要都交代给你听吧?
陆川憋得铁青的脸上流露出一抹极具病态的猩红,一下子就炸毛了,大声说我是你男朋友,你们聊的话凭什么不能讲给我听?
我的手已经摸到工兵铲了,陈芸用眼神制止我,然后站起来,目光里的疏远更深了一些,说你乱讲什么,我什么时候成你女朋友了?
陆川气炸了,他有点崩溃,反倒更加嚣张了起来,说小时候我们是邻居,一直玩在一块,我对你什么心思你还不了解吗?没有我爸爸的支持,上面能够这么快批准你的申请,让你带队考察廪君墓?我特么还在出国留学,要不是为了你,我会放弃去美国的机会,陪你下这个到处都是虫子和怪物的墓坑?
陈芸的脸彻底冷下来,“陆川,工作是工作,希望你不要把私人感情搅合在一起,上面会批准我下墓,是我递交研究报告,争取出来的结果,为什么要扯到陆伯伯身上?”
冷夜如华,盖不住他那张逐渐涨青的脸,陆川呵呵笑,说陈芸,你想得也太简单了,这么年轻的副教授,你以为你是怎么评上这职称的?要不是我不停给我老爸说好话,让他打点关系,你觉得你行吗?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却为了一个小混混要跟我撇清关系,呵呵,行,真有你的!
这小子闹腾得很厉害,科考队不少人都把目光转向这边,我见场子有点压不住了,站起来说陆川,你注意点影响,这么多人看着呢,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吼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