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会泉是被一阵极富特色的“闹铃声”给吵醒的。

    那不是他平常会使用的闹钟风格,好像是某种音乐,乐声源头分明不在他房间里,听着像来自楼下客厅,但又穿透力奇强无比,他卧室的墙和房门在这声浪冲击下都跟纸糊的一样,完全挡不住高昂嘹亮的声音。

    “……百里。”崖会泉顶着一脑门起床气坐了起来,他追究电子管家的责任,“你是不是觉得这屋子里只有我一个活人,放这种玩意只扰得到我,就不构成噪音扰民?”

    “上午好,少爷。”电子管家并不畏惧主人压低的音调和可怕语气,先彬彬有礼打了声招呼,再才说,“我没有这么想,而且您对音乐存在着一点小小偏见,客厅里正在播放的乐曲不该被归为一种噪音。”

    崖会泉被硬生生从梦里拖出来,又睁眼就被吵到了脑子和耳朵。

    起床气混合着被打搅的不快同步翻涌,让他脸色顿时更沉。

    人都还没完全清醒,但他的词汇库和嘴已经经验丰富的做好了准备,要跟电子管家吵个至少两回合的。

    百里先发制人,又说:“少爷,这份音乐资料还是由您带回来的。”

    崖会泉便在自己的回合前卡了下壳。

    “我带回来的?”他反问,语气带着怀疑。

    电子管家回答肯定:“是的,您是昨晚没有休息好吗?这段音乐您应该熟悉。”

    梦境会让人的大脑皮层在睡眠状态下仍然活跃,许多人在做了长梦后,醒来会感到疲乏、劳累、甚至精神上的怅然若失。

    昨晚崖会泉也在梦里接待了位不请自来的访客,回顾了一场相识,大脑皮层活跃的时间想来不短。

    可奇异的,他醒来后并不觉得累,也不觉得自己没休息好。

    他只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被打断感。

    就好像……你跟一个特别难缠的家伙既打架又吵架,却始终没能以一种压倒性的胜利姿态赢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