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咬了咬牙,一矮身,给他行福礼,“子固哥哥。”
“孙姑娘。”他回了半礼,落座在对面圈椅上吃茶。
老夫人指着他对旁人道:“跟他爷爷他爹一样的死脾气,寡言少声,闷葫芦似的,也不懂逗个趣,顶没劲的。”
众人都笑了,三姨母道:“老太太这是过谦了,贵重人惜字如金,咱们璋儿沉稳,不是轻浮狂浪之人。”
又说笑几句,老夫人方问起他近来的公事,“明儿就立冬,宫里祭祀一应事,都打点好了?”
严璋道“是”。
“你随圣驾一道去?什么时辰能回来?还有旁的安排没有?想一家人齐整吃个饭,倒难。”
不待严璋答话,三姨母已开口替他解围,“璋儿奉命随驾,那是别人求不来的荣宠,老太太岂能怪他?咱们璋儿能干,前些日子还听他姨父说,圣人私下赞他,说这些小辈里头,论才情人品,无出璋儿之右……”
老夫人抿嘴笑起来,“圣人谬赞,那是抬举咱们肃宁公府了。”抬指指着几上一碟杏仁酥说,“你孙妹妹的手艺,赏你尝尝。”
三姨母给孙姑娘打个眼色,姑娘脸蛋羞得通红,上前取了那碟酥点一步步挪到严璋面前,“子固哥……”
满室目光都落在严璋脸上,等瞧他是何样表情。姑娘心里直打鼓,双腿抖得连步子也迈不稳了。长大后再看子固哥哥,跟小时候完全两个心境。她心里多了层别样情愫,做不到坦荡荡地跟他交谈相处了。
碟子送到面前,严璋礼貌地接了过来,“多谢。”
一声多谢,让对面那几束目光瞬时都更热络了几分。孙姑娘本就发热的脸颊,似乎变得更滚烫了。
“不、不客气。”
严璋在众人注视下,从容地取了一块酥点品尝,点心做得精致,见方半寸大小,他优雅地吃完一块,抬眼赞了声“不错”,不等孙姑娘再说什么,就见他拂袖站起身来。
“明日祭祀大典,尚有许多公务未完。”他拱手行礼,歉疚道,“祖母勿罪,孙儿这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