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歌行没有说话,手中的火光剧烈地颤抖起来。
裴寄客不欲与他多谈,错开肩膀要走,任歌行一把握住了他的胳膊,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的侧脸,问道:“你到底是不是裴寄客?”
鬼手转过头,瞳仁漆黑,他轻声道:“我这时候应该哭,是吗?”
任歌行犹疑道:“你现在……”
“无恙。”鬼手说。
“你们,”任歌行蓦然收紧了握住裴寄客一臂的手,“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我不想说。”裴寄客挣开了他,任歌行换了一只手捉住他的肩膀,裴寄客低头看了看,道,“别跟我来硬的,我们第一次交手的时候我正毒发,你也没落到什么便宜。”
任歌行哽了哽,喉结急促地滚动了一下,涩声开口道:“我这次来是因为……杨晏初快不行了。”
“嗯,”鬼手道,“猜到了。与我无关。不要再纠缠我了,我要下山。”
“你别走,”任歌行捉着他的肩膀不肯松手,“你要什么?只要你回答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鬼手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几乎机械的浅淡笑容。他轻声道:“任歌行,若你知道我是何种境地,你就会明白,我现在什么也不会想要。”
“我,我可以帮你找到凤袖的……凤袖的身子,”任歌行像个红了眼的赌徒,赤膊押上所有筹码,“昆仑的每一个山谷,每一道裂缝,我都可以派人下去找。”
“我知道他在哪个山谷。”鬼手道。
“我可以让他极尽哀荣。”
裴寄客说:“让开。”
任歌行嘴唇抿得像刀,捉着裴寄客不愿意松开,指尖都因为用力而战栗地苍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