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唤了一声,即刻有人撩起重帘,端着托盘细步而至。
托盘上摆放着一个腕口大的青白玉碗,里头盛满了浅绿色的膏药,行走间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幽香。
“陛下。”柳莺福了个身,忍不住偷瞄了眼纱幔后若隐若现的人影。
季桓手伸出帘外接过托盘放置于榻旁,径直将人捞进怀中。
转眼她薄衫已被褪至半腰,却不想用力过猛,将她胸前刚系好的细带给扯松了些,露出半遮半掩的诱人美景,他目光微沉,又不动声色地移开,就着玉碗里的浅绿膏药开始为她一点点涂抹起来。
柳莺一直暗暗窥视着帘幔那头的景象,大致能瞧见陛下正亲自为姑娘上药,动作十分细致轻柔,如同对待易碎的珍宝,生怕力道过重伤及她一分一毫。
……所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废后娘娘快复宠了?不能吧,陛下与上官一族的恩怨她们最清楚不过,更何况,陛下以前不是最讨厌姑娘缠着他么?
果真是天心难测,唉,青栀肯定比她知道得多,若是青栀在便好了。
“孙杏红都吐出来了么。”
正当柳莺胡思乱想间,纱幔里传来浅淡的询话声。
柳莺连忙敛神,道:“禀陛下,孙杏红全交代清楚了,姑娘遭受鞭打背后真正的指使之人是……”她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然而季桓却已经替她说了出来:
“阿姐,对么。”
“这……”柳莺微微躬身:“陛下英明。”
季桓手中动作未停,一手滑至她右腿腿骨处细细按摩揉捏,只对外淡淡道:“传朕旨意,扶淑长公主实为出嫁之女,不宜久居深宫,明日起赐住公主府。”
柳莺一愣,这是……要将长公主请出宫的意思吗?
“方琦开出的药方,由你每日亲自煎熬,不假他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