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季桓声音客气疏离,我知道,他欣赏李氏一族的忠诚和李恪的才能,却不怎么亲近他,或许因为李恪曾直言不应迎苏颖入宫的缘故,他甚至心怀偏见,可即便如此,也丝毫不影响李恪的禁军统领之位。
不以好恶任人,理智凌驾于情感之上,不得不承认,季桓的确是天生的王者。
李恪并未起身,只抱拳道:“陛下,卑职此来,是为负荆请罪。”
这话我听着怪异,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刻便听他道:“卑职前些日子,曾暗中资助过上官府一笔银两,走的私账,银票兑自南通钱庄,陛下一查便知。”
我蓦地攥紧双手,颤抖着悄悄抬头,却在目光转换刹那,对上一双幽不见底的双眸。
季桓面色恰如殿外寒冰,可须臾后,嘴角竟扬起一抹极其细微的弧度,不是冷笑,却比冷笑更令人惊骇。
“上官一族乃戴罪之身,不得与外人互通钱财,李恪,你明知故犯,所为何求。”
李恪声音清朗而稳重:“启禀陛下,卑职早些年与上官府颇有交情,不忍见其内之人抱病而终,故而私自捐赠了一笔银两。”
我眼眶略酸,所以李恪从一开始就没动那张银票么?
“你是与上官府颇有交情,”季桓顿了顿,尾音微扬,意有所指:“还是与上官府里的某个人颇有交情。”
我抿了抿唇,片刻后,只听得他道:“皆有。”
季桓轻笑一声,紧接着抬手,大笔一挥:“来人。”
柳莺领着两个御前侍卫很快入内,季桓将写好的手谕递与柳莺:“传朕旨意,即日起,上官府列为封禁之地,一切供应由刑部主理。”
我眼皮狠狠一跳,之前府上虽也不许随意出入,可情急之下请医买粮还是可以打点通融的,然今日此令一下,上官府便真真正正被困孤宅了,闲杂人等无令不得入内,府中之人无旨不得外出。
“李恪……”他话锋一转,微微挑眉,接着道:“徇念私情,无视纪法,押下去,杖责二十。”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