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电梯上楼后,三个人一起进了秦肖燃的宿舍房间。
这是一个双人套间,有小阳台和独立卫浴,两张床,两个书桌,衣柜储物柜冰箱都在视线范围内。
其中一张书桌非常整洁,所有课本文具都摆放整齐,床铺上的被子也叠的很好,一看就是属于秦肖燃的。
而另一边的床铺就要乱得多了,明明衣柜就在不远处,床尾却堆着一摞衣服,书桌也很凌乱,堆满了杂物,只留下中间一块空位,放着一台电脑。
嘉佑是一流的国际学校,学费昂贵,生源要求极高,宿舍的条件自然也相应要高于普通的水准。
但是嘉佑有推崇艰苦奋斗的校训,认为即便是出身显贵的人,在求学阶段也应该生活简朴,所以宿舍的条件也没有到贵族学校的程度,仅仅是满足日常需求而已。
这在黎湘的眼里……实在是过分简陋了些。
她想到自己多年来锦衣华服,又有影后头衔顶着,即便是在外拍戏,剧组也必定安排五星级总统套房,除了失去棉棉的痛苦,她这一生几乎没有尝过别的苦楚。
而她的小儿子……才十四岁,就要自己照顾自己,而且还是和别人共享一个局促的小房间。
黎湘顿时心里更忐忑了,她本来想帮儿子收拾下屋子,却发现这宿舍小得一目望尽,根本没有可收拾的地方。
三个人站在这里僵持了半分钟,秦肖燃把自己的电竞椅转过来,又走过去把室友的椅子也借来,低声道:“不好意思,空间不大,没有添置沙发,妈和小姨将就着坐一下。”
小儿子亲手拿来的椅子,黎湘自然是忙不迭坐下了。
可坐着也仍是如坐针毡,她是时至今日才意识到……她实在疏忽了肖燃太久太久,以至于他们母子已经生疏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会很尴尬的地步。
如果是她没经历过棉棉的事,没得过抑郁症的时候,她可能会尽快调整自己的心态,更主动地对肖燃示好,甚至是直白地开口请求他能够跟自己回家生活。
但黎湘是一个抑郁症没有完全康复的人,她一旦焦虑,就手心冒汗,心慌不已,越是愧疚,越是手足无措。
最终她只是把带来的衣服和食物留下,甚至不敢帮他放进衣柜里,就怕她这个失责的母亲擅自动了儿子的东西会被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