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承光原本的想法是，如果墨琛知难而退他也不继续纠缠下去，按照原计划培养陈确。结果第二天墨琛又上门了，这次他那弟弟墨荀没有一起，而是只有他一个。
墨琛上门的时候正好看到袅袅炊烟伴随着食物的香味从院子里飘了出去，他透过门板上缝儿大的空隙把白承光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他实在太熟悉这个画面。
瘸着腿的青年仍然围着蓝色旧布做的围裙在灶台前忙活，身上的粗麻衣衫长裤也都被洗的发白。只有去陈员外府上教书，他才会换上那件陈府给他新做的淡青色长袍。
然而踌躇了一刻钟他也没有上去敲门。
如果不是二痞子恰好过来送东西，看他杵在门口形迹可疑叫了他一声，他也许不知道会等到什么时候。
“你不是……？”二痞子一下子就认出那张脸就是救了白承光还来给他报信的那个人。
他激动得差点要上去拉住墨琛往屋子里带，但是一看对方这身看起来用上好丝绸织就以及袖口和衣摆都绣着繁复图腾的黑色长袍，只能讪讪地收回了手。
二痞子走上台阶象征性地敲了敲门就直接推门往里进，嘴里还兴奋地说道：“长清，你猜我看到谁了？是之前救你的那个恩人！你赶紧过来见一见！”
墨琛看着他宛如回到自己家一般的娴熟模样，原本便无甚波澜的眼眸越发寒冷。他跟着二痞子也跨进了门槛，然后便看到白承光一边用围裙擦手一边走了出来，唇边的淡笑在看到他来之后迅速敛去。
墨琛：……
他不明白自己怎就莫名其妙就招了对方的嫌，抬眸看向对方的目光带了一丝委屈和不解。
然而觉得自己正被冰冷的目光威胁而背脊发凉的白承光：……
二痞子看不出其中的暗流涌动，他把新捞上的鱼和家里摘的青菜放到灶台上说道：“长清，你记得好好跟恩人道谢，我还要去一趟县城，先走了。”
“等下，二哥还没吃饭呢吧？”白承光看他一放下东西就要走赶紧叫住了他，然后从锅里拿出两个热好的饼，用油纸包好才塞到他手上，“这是我昨晚做好的饼，别总是空着肚子做事。”
二痞子笑容爽朗地接过饼，忽然间他的背脊又是一寒。这个感觉像极了第一次在白承光家吃饭的时候，也是吃着吃着就冷得直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