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回去了,”钱氏转身,继续前行。虽然不想承认,但她还是以为李安好才是那个最适合被送进宫争宠的人。
以前在闺中时,嫡姐有意去争那份大富贵。父亲当时就撂下话,进宫不可能,死倒是可以成全她。姨娘私底下还刨根究底地问了原因,父亲旁的没说,只提了一句,勇毅侯府的姑娘命不硬。
李安好心有九窍,这样的人命最是硬,熬不死旁人,也能把人算计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存。
二房母女回了浅云院,进了堂屋,周氏屏退下人,不等门关紧,回身就是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伴着关门声落下,李安馨右手捂着脸,身姿僵硬地下跪。刚在宁余堂,她得意忘形了,这是大忌。
周氏眼泪直流,她多年的细心经营毁于一旦,日后还怎么在伯府里立足?
“母亲,这是最后一次,”之前宁余堂的画面不断地于脑中闪现,李安馨牢牢地记住那一张张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在心中立誓,终有一日她要将今天所受屈辱全数归还,她要祖母、要大伯向她行跪拜大礼。
“呜呜……”周氏痛哭,一招错满盘皆输,可真是风水轮流转,这下子钱氏该欢喜了。
下午,李安好午休起来,在院子里溜达了两圈,待完全醒神了便叫了小雀儿进了小书房。
“你莺歌姐姐已经教过你怎么磨墨了,今日就由你来侍墨。”
“是,”小雀儿板着红润了些许的小脸,挽起袖子,取了蟾注往砚池滴水。
李安好见她做得有模有样,便不再关注,转身走去书架取了一沓纸,铺于桌面。待墨磨好,提笔行书。
小雀儿一站就是半个时辰,盯着主子拿笔挥洒若游蛇的那只手,小眉头渐渐蹙起,就没有错笔的时候吗?
申时,宝桃拿着一只荷包轻手轻脚地进了小书房,放低了声音回禀:“姑娘,箫大掌柜拿到了您要的东西。”
一捺收笔,李安好搁下毛笔,两眼定在纸上未挪开,长眉紧皱似不甚满意,移走镇纸,将刚写的这张团起扔至一旁,后抬首,眼神很自然地从垂目去看那团纸的小雀儿身上掠过:“拿来我瞧瞧。”
宝桃立马上前,递上荷包。李安好接住打开,从中掏出一张折好的纸摊开。纸上图样恰是前些日子李桐儿送予她的那个五福玉香球,面上无异色,将纸拂开,后仰倚靠在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