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杜迪安的话,巴顿微怔一下,心中忽然有一种莫名的悸动,他望着这个曾经在同一个残破饭堂吃饭的伙伴,忽然间发现,他已经变得有些陌生了,身上也早已没了十八岁少年该有的朝气和活力,像是一块冻结的寒冰,无法再被侵蚀,也无法再温暖。.
他想到曾经一起经历的日子,有种不知从何而来的伤感,勉强微笑道:“既然伤肺,还是不要吸了为好。”
杜迪安轻轻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缭绕,默默无言。
巴顿凝望着他,低声道:“少爷,这一路走来,你都是一个人,肯定过得很辛苦吧,不过,如今我们已经站在了最高处,已经得到了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今后也没人能够再伤害我们了。”
“没有所谓的得到,我一直在失去,并且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生命终结。”杜迪安喃喃自语一般,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巴顿感到一阵悲伤,但他不解这悲伤从何而来,也不懂杜迪安何出此言,更不知道已经站在顶峰的杜迪安,情绪为什么还会如此低落,像是有一道看不见的鸿沟,隔绝在他们面前,仿佛划分出两个世界,而杜迪安所站着的世界,近在咫尺,却又像他永远到不了的远方。
他陷入沉默,不知该说什么。
过了许久,他才想到一事,眼眸微亮,立刻道:“少爷,我们把约瑟夫接过来吧,他一个人在军部中,没人照应,应该过得挺艰难的。”
杜迪安模糊的眼眸中渐渐清晰,手指轻轻掐灭烟蒂,弹出窗外,转过身背对着巴顿,“约瑟夫还有他的任务,再过不久,会回到我们身边的。”
巴顿微微张嘴,想要开口,但还是忍住了询问。
夜色来临,圣马可广场上却亮如白昼,四面的石柱上高高悬挂着路灯,石柱上嵌入着萤光石,将广场的地面照得纤尘毕现。
杜迪安打开木盒食盘,里面是一块新鲜血肉,血淋淋地淌着鲜血,浓郁的腥气让一旁的海利莎有些轻微骚动,嘴角微微咧开一丝缝隙,似有口水在分泌。
杜迪安取出旁边的餐刀,攒着血肉划出一小块用餐叉递到她嘴边。
海利莎身体微微颤动着,却没有立刻张嘴吃下去。
杜迪安目光温柔,轻轻摇晃着手腕上的铃铛,铃铛中发出短促有规律的叮咚声。听到这叮咚声后,海利莎立刻张嘴,将餐叉上的血肉一口咬住,原本白皙平整的牙齿,如今已变得有些尖锐,狼吞虎咽般地吃下血肉,多余的血水从嘴角溢出,略显狰狞。
杜迪安慢慢地割下另一块血肉,轻柔地递到她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