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潋的手覆上容晏的手背,在上面狠狠摸了两把,嘴里啧啧赞叹:“冰肌玉骨。”

    容晏敛眉,抬手一掌将沈潋震飞,沈潋倒退几步,捂着心口,语气竟带着丝不同寻常的嗔怪:“好个美人,在下刚帮你抓了个贼,还没论功行赏,美人倒是先对我动起手了。”

    容晏回身落座,单手支颐,指尖敲击着桌面:“赏?我让你抓的?”

    沈潋上前,毫不客气地坐在容晏对面,双手托着下巴,一脸笑地看着容晏:“若美人肯让我抓,自然求之不得。”

    秋池气急,心道这朗朗乾坤天,人眼皮子底下怎么就出了这么个登徒子!这人看着也不比他大几岁,怎么说话做事如此下流!秋池恶狠狠地剜了一眼沈潋,转头冲容晏道:“师父,此人满口污言秽语,师父理他作甚!”

    没想到,沈潋立刻辩驳道:“诶诶诶,这话不对啊,你师父这皮相乃是一等一的美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称赞几句,怎么就污言秽语了?你这学艺不精的小萝卜丁,出手狠就算了,还如此不解风情,我若是生个女儿,决然不会许配给你这榆木小子。”

    秋池不甘,猛一起身又想动手,却被容晏桌下一脚给扫得半跪。容晏头也不回,嗓音冷淡:“刚才的丢人样子都忘了?下次再输成这个熊样子,就教你被别人打死算了。”

    “美人护我,你这小徒弟好凶啊~”沈潋故意将声音压地有些娇。

    被容晏这一教训,秋池再也不敢妄动,只是少年不服气地嘴里嘟囔了句:“师父尊贵,我身为师父的弟子,出门在外,自然要保护好师傅,师父决受不得外人半点侮辱。”秋池抬眼,正好瞥见沈潋一脸笑地盯着容晏,秋池不服,指着沈潋道:“师父你看他那眼神,都快把您的脸烧出一个洞了!”

    桌上一大一小,嘴里争论不休,听得容晏耳根子疼。容晏吸了口气,给了秋池一个轻飘飘的眼神:“这么会描述,你是生怕别人不误会我和这位沈公子有点什么?”

    沈潋闻言,一拍桌子:“美人见外,见外了啊!叫什么沈公子,叫我沈潋就好。”

    容晏轻轻一笑,脸上神色晦明难分。容晏拈着酒杯,在指间轻摇慢晃,像一个慵懒的妖姬,看得沈潋一双眼直勾勾的。容晏不太习惯这种被人注视的目光,直截了当道:“那沈兄能不能不要再盯着容某了,容某不是青楼里的花魁。”容晏看了沈潋一眼,鬼使神差地补上了后半句。

    “也不是清竹馆的面首。”

    沈潋不客气地给自己斟了杯酒,笑道:“花魁也好,面首也罢,他们不过是些红尘俗物,可不及容兄半分风姿。”

    沈潋这头夸得厉害,但容晏却不吃这一套,轻飘飘道:“既然沈兄替我抓到了那小贼,那便将赃物归还于我,在下还有事,怕是不能同沈兄长谈。”说完,容晏瞥了眼还半跪在地上的秋池,冷了句:“还不起来,跪给谁看。”

    秋池一言不发地起身坐下,沈潋拿出玉佩,刚要交到容晏手里,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把手往回一缩,摇头道:“物归原主倒是天经地义,不过容兄拿了玉佩便走,出了这个门,天下之大,我要何处才能寻得容兄踪迹呀。嘶,不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