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知命见状,故意敞开嗓门说道:“哎呀,南朝的皇帝陛下不会是想要出尔反尔,眼看是我卿玉国的芸娘姑娘胜出了便不作数吧?不过就一个愿望罢了,啧啧啧……”

    许孝廉忙上前来打断:“黄大人真是太心急了,须臾大师都尚未做出判断,你怎知就是芸娘姑娘胜出呢?不如先听听须臾大师的点评吧。”

    黄知命呵呵一笑。

    虽然黄知命本身没什么信仰,但他想:光看须臾大师的反应便知道谁胜谁负,许孝廉这做法便是自取其辱。

    便也不拦着,大气地对许孝廉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许孝廉客气举手回礼,这才神情自信地来到须臾大师身旁:“须臾大师,不知道两幅画作之中您认为哪一幅更有佛意?”

    这从容的姿态倒是让自认为对许孝廉十分了解的皇帝也有所疑惑。

    皇帝心道:莫非许孝廉当真认为许非焉胜券在握,于是才做出如此闲庭信步的自信做派?

    但皇帝哪里知道许孝廉心里也是乱的一匹的,从方才开始便已暗暗腹诽许非焉聪明反比聪明误。既有如此了得的口才说服了黄知命同意增加一轮画作比试,怎地就不知道直接忽悠黄知命换个题目?如此一来,换成人间百态之类的题目,这一轮便妥妥地是南朝的囊中之物了啊!

    想到此间,便忍不住给许非焉递了个笑中带怨的眼神。

    却不知这眼神落在许非焉眼里,却仿佛是一种互换默契的暗示。

    只觉得对方着实是一名神一般的队友,居然如此笃信自己会胜出,便也不枉她从一开始便把对方视作自己人了。

    这误会就有点e,不过人与人之间悲喜不通也是常有的,也并不妨碍许非焉自我感动了一翻。

    这时,须臾大师终于开口说道:“阿弥陀佛,诸位施主莫急,方才老衲摇头并非对许施主的画作作出评价,而是发现许施主这画里竟依稀有着老衲故友画作的影子,但老衲不禁又想到故友的遭遇,这才一时感怀摇了摇头。在老衲作出判断前,想先听听许施主的画意。”

    须臾大师双手合十,用慈悲的目光看着往自己走来的素衣蒙面少女,又仿佛试图从她的身上寻到谁人的影子,“许施主,老衲从你的画里似是看到了这世间百态,又似是有了一些新的体悟,可是老衲仔细想了想,这体悟似乎又有些缥缈,着实想听听你的意境,再做判断。”

    听了须臾大师的话,场间不少人面面相觑,只觉得须臾大师的话似乎比许非焉的画更难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