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雨夜,让人心悸。
殿外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带着一股令人心感恐惧的味道,眼见着一场暴雨就要来袭。
殿内却一反之前的兵荒马乱,而是带着一股令人敬畏的寂静。跪在地上的高博止不住地色色发抖,单薄的衣衫挡不住自膝下传来的寒意,更抵不住心中的寒凉。
殿中伺候的宫婢和内侍们早就畏畏缩缩地挤成一团跪在殿门口,一个个都跟鹌鹑似的团团跪在那里,先前的啜泣声若是细听,仍可听闻。
这些人心中的恐惧和敬畏仍未褪去,然而却无一人敢出声,都在静静地等着最后的宣判,就连跪在高博身侧的带到亲卫眼中都满是忐忑不安。
然而他忐忑不安的原因却远远不止这一次轩帝的惊醒和暴怒,而是他发现近日来陛下似是又犯了梦魇的毛病。
且让他苦恼的是,陛下虽然并未讳疾忌医,但太医来来回回的几次瞧过,陛下却始终不见好转,像是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实在太过频繁……
帐中的轩帝瘫坐在那里静静地听着似是响在耳畔的滚雷,当那条条银色火蛇再一次照进眼中时,他忽然咧嘴露出了一个冷笑。
“当真该死,朕的真龙之气都震慑不了!”
这一声低语帐外候着的亲卫和大总管并未听清,然而那个“死”字却是清晰地映入高博的耳中,高博眼中的瞳仁猛地一缩,声音也变得更显尖细许多。
“陛下您说什么?”
“身为侍婢不安分守己,未尽侍奉之责已是论罪当诛,惊扰圣梦饶朕不得安宁,理应凌迟,念在们平时尚得朕心,免凌迟之刑。拖出去斩了吧!”
帐内的轩帝每说一句,帐外的这些人面色便又白了一分,当轩帝说完最后一句话时,有胆小的侍从和宫婢已经两眼一翻彻底昏死了过去。
离幔帐或是距离轩帝最近的高博和亲卫二人却是神色各异,亲卫只微微拧眉便利落了应了一声。而高博却是抖了抖身形,冷汗早已经浸湿衣衫。
卑躬屈膝地跪在那里的高博对于轩帝这一句语焉不详的处决,心有惊恐之余又怀有一丝庆幸,然而他却又不敢妄动,生怕会错了意。
是以当他抬头看向映在幔帐上的人影时,便犹如一只抻长了脖子的鸭子,模样实在是有些猥琐却又让人感到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