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磬看到缙王的时候,其实是有一瞬间的心虚,毕竟她后来嫁给萧湛初,在这宫规礼仪面前,可是处处谨慎,遇到缙王这种长辈,自然越发规矩,可不敢让人挑出什么毛病来。
不过她很快想明白了,上辈子是给人家皇家当儿媳妇,皇家儿媳妇哪里那么好当,可是这辈子不同,只要她不嫁萧湛初,便是在这缙王跟前失了脸面,又算什么呢?
谁稀罕你赏识!
她当即便步入了花厅。
她一进去,别说外人,就是安定侯夫妇都吃了一惊,安定侯夫人当即起身:“玉磬,你怎么过来了?”
顾玉磬还不曾开口,两行泪珠儿已经落下,之后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父亲,母亲,求你们给孩儿做主,孩儿愿削发为尼,从此不沾红尘,也不愿意嫁进淮安侯府,平白玷污了女儿这一身清白!”
这话说得可就重了,当场淮安侯夫妇两口子那脸色就难看了。
说得这叫什么话,他们淮安侯府有这么差吗?
顾玉磬却含泪继续道:“古言有云,孝居百行之先,淫为万恶之首,那淮安侯府赵宁锦,于热孝之时竟蓄养外室,置孝义于不顾,一起淫邪之念,平生极不欲为者皆可不难为,便是侯门贵子自小读尽圣贤书又当如何,生为人孙不尽孝道,女儿闻之,羞以为夫!若女儿嫁给这等不孝不义之人,从此只怕再没颜面自称顾家女,倒是白白丢了我安定侯府的脸面。”
本来顾玉磬过来花厅,在场一众德高望重之人,惊讶之余,都不免觉得此女子实在无礼,但如今听顾玉磬带着哭腔,娓娓道来,倒是深明大义之辈,让人不由敬佩此女子心性之高洁。
淮安侯夫人见此,急得眼睛都红了。
她的儿子若是因为这个没了婚事,倒是不怕失了这儿媳妇,只是退亲的缘由必然要传出去,一旦传出去,自己儿子以后怎么娶妻!淮安侯府的脸怕是也要丢尽了!
当下忙上前,挽着顾玉磬的手道:“我的儿啊,你能说出这么一番道理,实在是不枉我往日看重于你,这才是我淮安侯府的当家夫人气派,是我赵家的冢妇,我便是不要那不知羞耻的儿子,也要你这知礼节的儿媳!”
一把鼻涕一把泪,总结起来一句话,这儿媳,你想跑,我们赵家要定了!
顾玉磬听这话,睁着泪眼问那淮安侯夫人:“夫人此言,可是要玉磬当那望门寡妇,为淮安侯府挣得一块贞洁匾?”
淮安侯夫人要掉下来的眼泪顿时卡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