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月黑风高,夜空中飘起了绵绵细雨。
万条雨丝垂下,似乎给船舱外的景色遮上了一层帷幕,朦胧间看不真切。
易行之缩在乌篷底下,努力躲避了一阵头顶漏下来的水滴,终于是忍无可忍了“达叔,还有多远啊?”
“快了快了,就在前面。”达叔的声音从舱外传来,却被淅淅沥沥的雨声掩盖,有些模糊。
“你半个时辰前也是这么讲的……”易行之猛翻白眼。
从傍晚一直划到天黑,小船如今早已离开了运河主道,驶入了一条仅仅几丈宽的支流里。
再也瞧不见其他船只。
越往前行,两岸景象便越是荒芜,杂草丛生。
谁会住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莫非达叔那位朋友还是个隐士高人不成?
“行之,新衣服湿了……”身旁的绮罗拉了拉易行之的袖口,声音带着些委屈。
“没事没事,明天再给你买件一模一样的……”易行之安慰道。
不过话他还未说完,船底似乎撞到什么东西,猛然发出“咯嚓”一声令人牙酸的响动;而后船体便是一阵剧烈摇晃,把易行之都颠了一个趔趄。
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易行之正想问问发生了什么事,达叔的声音却适时在船舱外幽幽响起“少爷,咱们到了。”
闻言,易行之从乌篷里钻了出来,冒雨打量了一阵周围,而后朝那低低压着斗笠的达叔轻声笑道“这就是你所谓的,乡间农舍?”
这里并没有什么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