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还要怎样!”安迪按住我的肩,力气大得跟此刻的恨意值直线成比例上升:“江先生刚刚脱离危险,现在还昏迷着。他什么也无法对你说!而且就算他肯说,你又肯信么?”
肯说,就肯信么?我能信什么?我还敢信什么?
我想说我不是无法信任江左易不会害我,我只是无法相信他做事的手段不会伤害到我身边的人。
推掉安迪的手,轻蔑地看了一眼上面缺失的袖扣。我说我只是去看看他而已,不想听解释。因为我有脑子,有眼睛,我会自己判断。
“自以为是。”安迪狠狠地说。
我说你这句成语用的还是挺到位的,然后撞开病房门就进去了——
过来之前我不是没想过今天会遇上阻碍,但比意料之中的好对付。
只不过,我突然之间就意识到了一个挺疑惑的问题——我今天到底想要来找江左易做什么呢?
此时的他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呼吸沉重着起伏,整张脸惨白的近乎透明。
我深吸一口气,拽着女儿的手一点点靠近。就像在确认什么陌生的危机一样,恨不能每一步都如探雷般小心。
“妈妈,是江叔叔么?他怎么了?”叶子显然是有点怕的,眼睛咕噜咕噜的,直瞅我。
我把叶子抱到床边上,说只是来看望一下,他受伤了,需要休养,叶子走的时候江叔叔可能就没法去送你了。所以妈妈带你来跟他说再见的。
叶子轻轻爬过去,体贴地把输液管挪开。胖嘟嘟的小手摸上了江左易的脸,然后去抚他紧蹙的眉毛:“妈妈,江叔叔是不是很疼……你看他一直在皱眉呢。”
我说是的,很疼。可是有些时候‘疼’不见得是什么坏事,它会告诉你,做那些事会付出代价,它会提醒你,下一次要记住这个感觉和教训。
叶子摇摇头,说她听不懂。
“叶子这么聪敏,长大后就懂了。快跟叔叔说再见吧,妈妈带你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