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地的声音是闷响的,然后沿着贴服地面的一切部位都开始无休止地流血。
我足足怔了十秒钟才发出第一声尖叫,而十秒钟,足够一个活生生的人完成最后一次神经性本能抽搐。
“汪小飞!!!”
我扑过去,可根本无法动他。此时他是伏在地上的,脸侧着,眼睛还睁着看我。一只手搁在旁边,从肩周到肘关节再到手腕,软得就像一条气绝的蛇。
他试着向我伸手,可是不到十厘米的距离却仿佛要耗尽全身的生命力!
“小飞!”我扑倒在地,握住他的手。冰凉的,连热血的温度都压不住恐惧。
我抓手机,抓了三次才抓稳,一边叫救护车一边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
“小飞,小飞你撑住啊!医生马上就来了……”
他根本就没办法说话,微微启唇便涌出大口血沫,眼睛却是不安分地眨着,手掌捏的紧紧,在我的手心里慢慢放开……
一颗,纽扣?
琥珀色的纽扣,大约有五毫米的直径。我慌忙捏住后用衣襟把上面的血迹擦干净——
这是他从凶手的身上扯下来的?
我仰起头,眯着眼。可是视线里仅剩绝望的烂尾台,怎么可能还会找到人影呢?
救护车终于来了,我庆幸的是他们还在给汪小飞上氧气,而不是直接翻翻眼睛看看脉搏就盖上白布。
“你是他的家属还是朋友?”医生一边扶着担架一边冲我吼。
我一边抹脸一边说,是他的朋友,我这就……这就联系他的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