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娆儿到宅子后,乔鹤枝便被唤到长寿堂圈了一下午,虽说是让去说话陪客,但期间却是一句话没插上嘴。
小姑娘来了以后便拉着陈氏家长里短,尽谈些农桑之事,又扯着村子里鸡零狗碎的说,什么东家的房子被雨淋垮了一块,西家的孩子又犯浑遭了菜地云云,偏生陈氏还爱听,屡次还哈哈大笑出声。
乔鹤枝虽也懂得一些农桑之事,但到底没有实打实的耕种过,而陈氏打小出身便是农籍,大半辈子都在田地上,尹娆儿与之出身相同,自然相谈甚欢,他平白跟个花瓶一样坐着见两人慈孝就罢了,时不时还被刻薄两句。
眼见自己是个陪衬,乔鹤枝索性也就不再开口,默默打量了尹娆儿。
虽自他成亲当晚这个名字就像跟刺一样扎到了心里,但他却还是头一次见到此人,有些出乎意料,原本他以为让方俞念念不忘的姑娘是很有几分姿色的,实则却并非如此。
尹娆儿个子娇小,脸盘子有些宽大,要说好瞧是谈不上,但却生着一张父母长谈的旺夫相,气色也好,是陈氏所说好生养的。
乔鹤枝看着尹家姑娘,很讨得陈氏喜爱,又有方俞倾心,他不禁心生羡慕起来,想必方俞的好,在尹姑娘那儿更为淋漓尽致罢,而他的那点儿,也不过是心里匀出的一席小地。
下午些时辰,尹娆儿便自告奋勇要给方俞做姜汤去接他下课,乔鹤枝没什么话说,想必方俞见了她也高兴,自己便也识趣没有要去凑热闹,想着与其去接他回来,倒是不如要紧着先把他的衣裳给缝好了,也省的再受冻,左右人总是要回家的,早晚都能见着。
他便回了屋,方才却缝了两针衣裳,又听下人急匆匆来报,说尹娆儿烫着了手。
他带着伤药赶过去,陈氏已经嚷着要去请大夫了,他瞧着尹娆儿的手不过是烫红了些许,做饭难免有些磕磕碰碰的不足为奇,当无大碍,用药膏涂抹很快便好了。
陈氏却道:“娆儿烫了手就是小事不用请大夫?这可是给俞儿做羹汤烫着的,怎也不见你做份羹汤来?素日里有个头疼脑热的请大夫比谁都请的勤,就你金贵能请大夫,娆儿就请不得了。”
乔鹤枝脸色有些难看,但听惯了陈氏不堪入耳的刻薄话,倒是也没有起初那般难以忍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与其请大夫耽搁时辰,不如先涂药膏缓解,婆婆要请大夫我便让下人去请大夫来。”
陈氏又道:“再去让下人买些好菜回来,今日娆儿就不回去了,你去安排着。”
乔鹤枝眉心一紧,看着尹娆儿:“表姑娘正当妙龄,又未婚配,独身留宿恐有损清誉,再者家中见表姑娘迟迟未归,恐怕会着急。”
“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娆儿以后是要嫁进我们方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