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婶点点头,道“当初住院的时候你妈已经是晚期了,医生也说治愈的希望几乎没有,那个时候你才刚上大学,你妈怕耽误你学业,又怕因为治疗欠下一大笔债务留下给你们父子承担,所以她便要你爸放弃了。”
李天泽双眸晶莹,满腔热泪似欲夺眶而出。
“在最后一段时间,你妈都是依靠止疼药,要走的时候,她拉着你爸说,孩他爸,我想小泽了。等你爸给你打通电话,你妈已经走了。”
听到这里,两行热泪终于决堤而下。
子欲养而亲不待,世间之悲哀痛苦莫过于此。
翌日,陈叔从工地回来了。
可能是年轻时候受了太多罪,老陈有些驼背而且皮肤黝黑,说起话来不急不缓,六婶说一句他应一句,六婶要是语气稍微有些不对,他便立刻闭嘴了。
因为小怡白天上学不在家,所以中午饭只有三个人。
老陈端起半杯二锅头,吸了一口发出一声悦耳的声音,对李天泽道“看过你爸妈了吗?”
李天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没有说话。
老陈抬起眼皮瞭了一眼李天泽,抓了几颗花生米搓掉皮扔到嘴里,道“你跟他们怄什么气?他们现在都不在了,难道你想让他们死了都不安生吗?”
六婶听老陈说的有点难听,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李天泽没有说话,自顾自的拿起酒瓶就往自己杯里倒。
六婶忙拦住他,道“你平时也不怎么喝酒,别喝了,到时候喝多了更难受。”
工地动工一直到冬天,可少不了他这个看门大爷,生怕那堆破铜废铁被偷了,所以老陈吃了饭稍微休息了一会儿便又回去了。
墓地距离家很远,靠近滨河区,坐公交差不多得需要一个小时左右,据说还是当初李天泽他爸翻阅各种典籍选的风水宝地,能保佑后代子孙繁荣昌盛富贵荣华,可能他们这些人都比较信奉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