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烟直摇头:“咱们大熙,异姓王都有好几位,更别提其他公卿侯爵了,可唯有咱们这位前表姐夫,最为不同。”
“其他王公侯伯,都是祖上传下来的爵位,只有欧阳晟,是在山穷水尽,日暮途穷的困境下,凭着自己的真本事,挣来了响当当的爵位。”
“最重要的是,他与咱们的两位哥哥年岁相当。都是同龄少年郎,他们还在靠祖辈的荫蔽过日子,欧阳晟却已自立门户,独当一面,这怎能让人不自卑?”
顾清颜停下了手里的活儿,无不赞同:“时人都说,怪不得欧阳晟为了生母,王爵说扔就扔,原来是有架海擎天之能,能自己再挣一个爵位来。”
叶雨潇潜意识里仍把欧阳晟当作自家人,面对盛赞,例行要谦逊几句:“他这么有能耐?是你们夸大其词了。”
顾如烟噗嗤一笑:“表姐,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生子当如欧阳晟’,如今熙朝上下,长辈教导儿孙上进,首先必提他。”
他都成榜样了?叶雨潇摸了摸鼻子:“原来他这么出息?我待他是不是太随意,缺乏必要的仰慕和敬重了?”
“表姐,你终于知道自己行为不妥了?”顾清颜瞥了她一眼,朝长案对面努嘴,“我现在见了颍川侯,大气都不敢出,你居然敢指使他切肉。”
“那是你胆小。”叶雨潇丢给她一个鄙视的眼神,“再说我好歹跟他夫妻一场,自然是不同些的。”
“这跟是不是夫妻有什么关系?若是夫妻,更得把他供起来了,毕竟夫为妻纲,还有三从四德摆在那里。”顾清颜摇着头,继续摧残那几棵菜。
这不对啊!叶雨潇按着顾清颜的肩膀,拍了拍她面前的案板:“既然欧阳晟千好万好,你为何劝我不要再嫁他?”
“我不是劝你不要再嫁欧阳晟,而是劝你谁都不要嫁。”顾清颜正语重心长地说着,忽然对面有道凌厉的眼风扫来,她不自觉地把肩膀一缩,头一垂,闭上了嘴。
顾如烟也跟着低了头,小声嘀咕:“你们有没有觉着,欧阳晟自从北去了一趟回来,身上就多了些煞气,听说现在连恒王都怵他了……”
煞气?哪来的煞气?她怎么没感觉到?这俩丫头,真是越说越玄乎了。叶雨潇摇摇头,回欧阳晟身边去了。
欧阳晟刚刚切完了肉,满案板都是碎肉渣子,他撑着案沿看了半天,忽然提起菜刀,重重地一下劈在了案板上。
他真是气糊涂了,怎么让顾元朗和顾长平牵着鼻子走了。他们说自己动手,他就真自己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