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祁不慌不忙地吃着东西,松软的糕点没有在嘴边留下半分渣滓。直到半碟糕点入了肚中,这才慢慢答道:“不过是文官会试的善后事宜罢了。”
“殿试是什么时候?”
“三月末,最终结果四月初可出。”云祁说着,转而问道,“你似乎很关心?”
“事关我大哥的书院,我自然要问问。”
“晋州书院当世无二,每年中举者十之三四皆从此出,这次自然也不例外。”云祁说着,忽然笑道,“大公子如今还年轻,数十年后,必定是名动天下的一方大儒。”
华溪烟想着王彦一副飘逸出尘的模样,和那当世大儒,当真有几分神似。
三月一日,对于晋州来说,是一个很隆重的日子——晋州知州娶亲。
李获真二十又四,在这个年龄依旧独身一人实在少见。
这些年以来,也确实有人挤破了头地要把女儿往知州府里送,但是最后还是被四两拨千斤地打了回来,人们也都知道温玫心仪李获真,但是并不看好这两人,却是想不到,最后,这两人竟然真的走在了一起,虽然手段……不怎么好看罢了。
华溪烟并没有去观礼,只是听问夏来报,婚礼很顺利,锣鼓喧天,宾客尽欢,相较于温遥那场婚礼,实在是太过顺利。
她还听说,新郎很安静,没有半分适逢人生四大喜的喜悦,也没有半分遭人算计不得已娶妻的愤怒。只是面无表情,清淡无波,安静地仿佛一个局外人。
这一切华溪烟听闻之后也只是一笑置之,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现今她正忙着准备东西,去呈祥居见那个同样没有去观礼的人。
离开之前问夏依旧捏捏诺诺地想劝说些什么,但是也知道自家小姐说一不二的性子,
温淳依旧在上次的那个雅间里,手握青玉杯临窗而立,听着满耳的鞭炮礼花、钟声鼓乐,唇畔勾出一抹愈发讥讽的笑意。
听到珠帘挑起的声音,温淳并未回头,声音半数传入身后之人耳中,半数从大开的窗中飘扬而出:“今天这般好的日子,想必王二小姐心情愈发地不错。”
华溪烟盯着温淳的背影看了片刻,径自坐到了桌旁:“就要损失如此多的铺子,我不如温公子那般视金钱如粪土,可一点点都高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