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在医院给他带回来的袋子里找到了护胃的药,从自己住的客房拉了个铁质衣架出来充当输液架,轻车熟路地给严歌续扎针。
严歌续抬左手给他扎,宋宁看了一会儿觉得无从下手,估计是昨天这位祖宗打了针没注意,跑针了还是没按好,反正整个手背都是青的,只能商量着开口:“续哥,换只手吧,这边都青了,我感觉我不行。”
严歌续没说话。
“严老师?”贺恒光感觉到那只手还搭在自己头上没动,有些疑惑地问。
“右手就右手吧,不过别给我哥告状,成吗?不是什么大问题。”严歌续有些无奈地把右手伸了过去。
贺恒光也支起上半身盯着那只手的方向,袖子妥妥帖帖放着的时候没看出来有什么,但袖子再稍微往上捋一点儿的位置,是一个个青紫的牙印,深的地方透出血色来,层层叠叠的。
严歌续干脆合上眼,不想看贺恒光和宋宁的表情,这俩人他现在不是不信,而是他就是烦得解释,也讨厌听别人大惊小怪,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突然有的习惯,有时候身体如果很不舒服,就习惯把手腕放在嘴里啃,啃的凶反而有安全感,这事儿说出去可能也没人信。
宋宁安静如鸡,他大概能往那个垃圾护工的那事儿上猜,但严崇州都劝不动这人去看心理医生,他作为外人劝了就更没用。
贺恒光的角度倒是很新奇,手指在严歌续手腕上的齿印摸了一圈,得出结论:“严老师自己咬的吗?牙好齐啊,要是我自己咬自己我估计得出俩血窟窿,我有两颗牙好尖。”
“啊自己咬自己有点儿下不去口啊,严老师属实狠人。”
严歌续抬眼看了看这个小神经病在干嘛,对方还真有模有样地在手腕啃了一口,啃了一个浅浅的牙印。
“你干什么你?”严歌续空着的那只手抓住他手腕,拇指在那个刚咬出来的齿印上摩挲了一下,最深的两个小坑就是少年人的虎牙。
“就是试一下嘛,在想严老师为啥喜欢这样干。”贺恒光纯粹好奇地盯着他的手腕看。
“啧,好的不学坏的学,瞎学,你这啥脑袋瓜子,注水瓜子吗?”严歌续不轻不重地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
“那也是严老师带的坏头嘛。”贺恒光因为去摸他手腕,大半个人都趴在了严歌续腿上。
“哎哟还怪上我了,这被你喊一句老师的代价可真不小。”严歌续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下去,胃里没了手按着,有点抽抽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