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邸大门的朱漆看样子是新刷的,又有两盏大红灯笼彤彤如日,不见上头有一丝落尘。
官员们行了大礼后迎过来,亲手勒着缰绳扶我下马。
寒暄过后在前厅禀事——四架火炮已调试妥当,各项准备已然就绪,演练场就在受降城北门两国之界的空地上,业已由围栏圈起,布好了石板制成的炮弹靶子,并有活牛两头。演习将在三日后的上吉之日举行。
我点点头,然后一挥手:“把活牛撤下吧,莫要随意杀生,牛儿是种庄稼的功臣。”
节度使笑道:“陛下仁慈。但用了活物见了血,叫突厥人身临其境,震慑效果才更佳啊。”
我蹙眉。大舅说道:“牛儿贵重,陛下之虑不无道理。就把两头牛换成死囚吧。”
一众纷纷叹好。
我心里一惊,睁大了眼:“换成死囚,那可是会被炮轰的血肉横飞,太过残忍了。”
节度使和桑侍郎开始劝:“陛下,朝政大事,需舍小节而取大义啊!”
“是啊,是啊,那些死囚本就是刀下之鬼,砍头比着炮决能好到哪儿去。”
见我踟蹰,大舅对我说道:“无妨,吩咐下去只选俱五刑的死囚,如此一来倒还死的快些了。”
我吁出一口气勉强答应,令众臣退下了。
李成蕴一直默默站在一边,一语不发。
没闲杂人等了,我歪着头看向他,嘟着嘴朝他伸了伸手。
他叹口气拧头走到茶桌,开始动手烹茶,我过去坐下,静静的看着他这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阿嘟,你怎么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