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啐血道：“是你设下的计？还是陛下早就知道我会如此？”
方士笑了起来，许是对着一个将死之人，便宜他一个解释：“君有一点错了。陛下不需要知道，因为无论你怎样行事，始终都在陛下的局中。”
“与君初见，我便知你是非人之物，古来帝王求仙问道，白麟之血世间罕见，等君年岁一道，骨血未尝不可炼长生丹。所以，不是你要对陛下做什么，而是陛下。从入未央的那一日，陛下与我都知晓你会有这一日。能为天子死，是君之幸也。”
青年眼神如枭，若能动弹怕是要把眼前的人撕成碎片，“弦中又咒，他刘彻必生不如死，我不瞑目，他也休想！”
方士但笑无言，越千槲瞬间了然。
能杀得了天子才怪，她也是做了巫祝才知道，天子在位时受命于天，不是轻易就可以被妖邪之物影响的。
“抽去白麟筋骨，除去骨血，其他无用之物不要留。”方士的声音冰冷如在说一件死物。
青年仍在挣扎，在最后一息断灭之前，他望着从自己身上砍断的双足，睁大着眼。
那方士不喜他这般看着自己，屡次教人合上青年的双目无果，寻得一把尖锥刺入青年的双目。
白麟已死，方士被赏千金良田，却惴惴不安怕遭天谴。趁青年尸身未腐，他将之取来做成人油蜡烛封住魂魄，镇于麒麟阁之下，这才安心。
后来的一切，越千槲都已经知道了。所谓长生丹，世间何来长生丹？就算是天子，也逃不过肉身消亡的定理。
没过几年，武帝驾崩，长生丹终是一场荒唐的闹剧，随着天子之死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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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崩塌，越千槲压抑着心中思绪，但见崩塌之中一道人影越来越近。
她道：“你有遗憾。”
青年不过是一抹残影，徘徊不去，听见她的话，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