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迅识见门开了,立刻从床背上起来坐直了身子,然而进来的是李迤行而非苏玉,他又神情失落地重重躺回去了。
李迤行站在他床边,插着口袋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大哥,“苏玉哥去哄糯糯睡午觉了。”
李迅识点了点头,眯着眼靠在床背上没动。“哦,跟我有什么关系?”
李迤行叹了口气,“你心情不好我知道,你想恶作剧引起苏玉哥的主意我也可以理解,但下次,不要对晚风说那样的话。”
李迅识估计李迤行还不知道“又当又立”的意思,他要是知道,这会儿只怕没这个好脾气站在这跟他好好说话。不过他确实不喜欢喻晚风,于是直言道,“怎么,你的宝贝儿生气了?生气不正好证明我说得是对的吗?”
李迤行替喻晚风解释,“他只是太在乎自己的事业了。”
李迅识嗤笑了一声,“比在乎你还多吗?小迤,爸妈都是话少的人,不会干涉你的事,可是作为你哥,我觉得自己有责任给你一个忠告,你的付出和牺牲,未必有意义。”
这兄弟两个性格虽然南辕北辙,但却意外地对对方十分了解,如同李迤行总能猜到李迅识心中所想一样,李迅识也知道李迤行辞职是为了喻晚风。
李迤行在他的床边坐下,“我不觉得自己牺牲了什么,就算有付出,也是为了自己。排除了一些阻碍我们在一起的因素,说到底也是为了把他留在身边。”
李迅识摇着头笑了笑,“你以为问题出在你身上?即便辞去在丽斯兰臻的职务,你还是那个百年不遇的天才音乐家,别说他在娱乐圈,他就是去房产公司卖楼,也照样得生活在你的光环之下。就算你死了,他的前缀也是‘音乐家李迤行的遗孀’。所以你们之间矛盾的根源在他,他的自卑才是驱使他一直逃避的原因。”
“没关系,”李迤行的手指微微蜷起,“我们已经结婚了,他逃不掉的。”
李迅识笑得更厉害了,笑得疯疯癫癫的带着衰相,“曾经我也以为小玉是逃不掉的,我以为他一辈子也离不开我,结果呢?呵,我有时候甚至怀疑我们在一起那二十多年都是假的,都是我臆想出来的!”
那两人之间的事,怕是谁都无法置喙。李迤行沉默了一阵,又问,“你不打算趁这个机会请苏玉哥回公司帮你?”
李迅识摇摇头,拿过身侧的枕头盖在自己脸上,“他不愿意,我如果一直勉强他,把他逼急了,他又要收拾包袱离开森城了。”
兄弟俩说着体己话的同时,李夫人也在和喻晚风闲聊。
李夫人亲自给喻晚风冲点了茶,喻晚风捧着木碗里十分讲究的茶,看着上浮的精致茶沫,迟迟没敢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