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玄色夜行衣的蒙面人见此二人从惊鸿台上飞身而下,被沈晟钧牵住半途,便即刻调转锋刃,转而对向落单的沈晟钧。
纪酒月不堪缠斗,转身毫不犹豫从北面的一条窄竹梯跃下榆林巷,看到了被拴着的白马,正在马厩一边不安地刨蹄子。她当即翻身到马背上,潇洒地提了提缰绳。
“驾——”
沈晟钧像是个属猫的,不稀罕走平路,单单在临江仙镂空的竹栏廊桥间腾挪,不断躲着身后飞来的短箭簇,眼睛却盯着一白一紫两个远远逃开的身影。
直到外面传来了一声极长的马嘶。
这火太大了,若是一着不慎,画楼都将不复矣。
沈晟钧心道不好,又一个猫腰,沿着交错的云廊桥轻点回了尚未飞入烟尘的梨花阁。
那几个蒙面的黑衣人走的果然是水路,此刻果决跳向了稠密的芦苇,溅起来一团巨大的水花。
而另一边上,几匹匹玄色白蹄的快马冲入了官道,那道旁是一块镌刻着朱红【斷橋道】的道碑。
沈晟钧顺手拔了地上的箭,拽着白狐裘和纪酒月的长剑,翻身踩着纤细的檐脊向下,在一片碎瓦落地的瞬间落到了斜冲出来的白马背上,正要提住缰绳,不料反捉住了纪酒月的手。
这大雪不住,洋洋洒洒。
他倏忽松了手,掩饰般从后面顺手把狐裘裹在几乎不着寸缕的纪酒月身上,沉声道:
“大人,那些人跑了,走的是水路,看来是有备而来。”
“跑了?”纪酒月策马之间,也不免微微回头看着他,懊恼道:“水路,居然让他们跑了。”
“无妨,这几个花妓与那一伙玄衣蒙面人纠缠不清,只要捉住其中一个,便能提审清楚。”沈晟钧轻声道,盯着那前方的两个人影。
“那几个御林军也走不得水路,倒还不如大理寺的人。”纪酒月反手给他手中塞了一块冰凉物什,道:“吹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