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头等舱没几个人,除了她们四个还有一个中年大叔。这个大叔头顶上光光的,四周被一缕头发围起来,仿佛是担心头上的虱子掉下来一般。大叔左手上的腕表金光闪闪,右手腕上戴着一串紫檀佛珠,脖子上挂着一个大大的玻璃种观音吊坠,故意露在T恤的外边,以梁惠凯的认知估计能值几万块钱吧。

    飞机起飞后,空姐过来问道:“先生喝点什么?咖啡?还是热奶?”秃头说:“喝咖啡容易兴奋,你陪我聊天吗?”空姐微微一笑说:“那喝杯热奶?”秃头说:“我每次都是坐你们这趟飞机,就是为了看看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茶不思饭不想啊。”空姐说:“还有白开水,你看喝点什么?”秃头说:“喝点什么不重要,下飞机陪我打高尔夫去?”空姐说:“对不起,我们公司有规定,到国外不能随便外出的。”

    穆惠看不下去了,讽刺道:“你年八十卿十八,卿是红颜你没发。与卿颠倒本同庚,只隔中间一花甲。做人贵在自知之明啊!”秃头扭过头来,说道:“小姐姐好有才,我喜欢!只是你说的有点儿夸张,别人都说我只有二十八。不过,我更喜欢姐妹花,大叔带你们玩去?”

    穆柔气的站起来就要骂,梁惠凯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接话道:“听说日本很乱,所以你应该去日本,让你媳妇给你生几个闺女。”秃头骂道:“你会说人话吗?你爸妈是不是没教过你!”梁惠凯冷笑道:“秃子,瞅你眼袋水肿,走路轻浮,劝你积点德,多活几年吧。”秃头骂道:“小子,你活腻了吧?”

    梁惠凯说:“穆惠,要不你扇他几个耳光?”穆惠说:“他的脸太脏,我无处下手。你咋不动手呢?”梁惠凯说:“我担心把他打死了!”穆惠说:“那还是算了吧,这儿有个死猪确实够恶心的。”秃头气坏了,骂道:“你们这几个小崽子,到了曼德勒再收拾你们!”穆惠嘲笑道:“怂人都这么说。”

    虽然秃头只有一个人,但是他断定梁惠凯不敢在飞机上动手,嘴上的亏不能吃,直到平安员出来制止了他们的争吵,这才安静下来。穆惠说:“看你笨手笨脚的,没想到骂起人来也挺损的,合我意,值得表扬!”梁惠凯苦笑道:“穆惠,你该向你姐姐学学,少惹点儿事儿行不?”

    穆惠说:“看来我夸错了!我要批评你,你这就不对了,怎么叫惹事儿呢?路见不平一声吼,这是你这大男子该做的事,逼得让我说话,你不觉得可耻吗?”梁惠凯举手投降,说道:“你厉害,我服你!算我没说。”穆惠不依不饶的说:“大男人要有正义感,不能缩在女人身后。”

    白帮了,一点儿也不念好,梁惠凯说:“好好好,我不说话了,这总行了吧?”穆惠说:“那多没意思?我爸让你陪着我们,说话也是你的责任之一,你要是个哑巴,灵灵姐不愿意,我们也嫌弃。”梁惠凯说:“我错了,我还是做个哑巴好。”说完,闭上了嘴。

    飞机终于落地了。穆惠跟在秃头后边问道:“秃子,到曼德勒了,你准备怎么收拾我们?”秃头悻悻的说:“收拾你们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梁惠凯连忙拉住穆惠说道:“到国外了,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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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就都是中国人,别闹了行不?”穆惠说:“千万别告诉别人说他是中国人,会把脸丢到国外的。”

    穆惠嘴上说着,还是放慢了脚步,和秃头拉开了距离。出了海关,梁惠凯发现一个可笑的现象,偷偷的说道:“你们看,这儿的男人都穿着色彩鲜艳的裙子,像是穿越到古代了。”穆惠嘲笑道:“没文化真可怕,这叫纱笼,或者叫筒裤。千万别告诉别人你认识我啊,丢不起那人。看,接咱们的来了。”

    就见一个黑瘦的中年人举着牌子,上边写着“穆柔、穆惠”。穆惠跑过去问道:“你是我大伯吗?不像,看着你要年轻。”那人恭恭敬敬的说道:“小姐,我是穆先生的管家,叫我陈道富就好。穆先生在家里做好了晚宴,静候你们。”

    穆惠嘴里的大伯穆敬廷实际上是穆雷不出五服的堂兄,年轻时父亲带着他在缅甸做翡翠生意,最后定居下来。陈道富本是个缅甸人,常年跟着穆惠的大伯做事,便起了一个中文名。

    机场到市里有一段距离,陈道富边开车边说道:“曼德勒是缅甸第二大城市,是几个古代王朝曾经建都的地方,也是华侨大量聚集的城市,在这儿做玉石生意、木材生意、导游。近年来,在两国的鼓励下,越来越多的中国人进入缅甸,经商或谋生,据说有几百万人之多。”

    穆惠好奇的问道:“陈叔,听说缅甸经常打仗,是不是这样?”陈道富说:“北部经常有枪战,这儿还是比较安全的。在北部山区其实都是自治独立的,这些地区都是世袭土司管理,各有各的民族,同缅甸王朝的缅族是完全不同的民族。即便是当年英国殖民时期,对缅北的控制也是很弱的,土司都有自己的军队和地盘。当然,战争主要还是为了翡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