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痛苦实在太难以承受了,仿佛一段无穷无尽的活地狱,看不见头的漆黑。他以前没发觉人竟可以这么短视,短视得让他只想结束这痛苦,其他的什么也不管了。
不行,不行,忍住……模模糊糊中,他眨了眨眼睛,目光停留在滑至房间另一头的联络器上。
它仍然安安静静。
为了能让自己尽量不去想正在遭受的、一波又一波的痛苦,卧鱼咬紧了腮帮内侧,试图想明白林三酒现在正在干什么,她为什么不再打进通讯了。
然而他的努力只维持了短短十几秒钟,就又一次被肋骨断裂的痛苦给打断了;随之而来的,还有那男人突然高昂起来的咆哮声:“你说不说!”
“我,我说。”卧鱼终于受不了了,从断裂的牙齿间吐出了几个字,和一点带血的唾沫。“喘……让我……喘……气……”
那男人缓缓松开了手,让他像一袋石头似的摔在了地板上。
等他终于积攒起了足够的体力说话时,卧鱼慢慢张开了嘴;那男人正紧紧盯着他,脖子朝下长长地伸着,形同一只秃鹫。
“买、买你房子的女人,”他想抬手指一指通讯器,但决定还是省点力气,于是转了转眼珠:“她什么都知……知道了。她马上要打进通讯来……”
虽然他说的不是密匙内容,但那男人的目光还是立刻挪到了通讯器上。他很显然以为自己破解了谜团,哼了一声,声音里带着遮掩不住的烦躁:“原来是她安排你这么干的?男宠还真是一个危险的工作啊。”
卧鱼垂下头,喘的每一口气都像千百张薄刀片从胸口里割了过去,更别提说话了:“她……她正在追上来……”
“什么?”那男人吃了一惊,立刻蹲了下来,一张长方脸也在他眼里清楚了起来;卧鱼暗暗地在心里骂了一声——这家伙长得居然比他还正派。
“她怎么会追上来的?”
“飞、飞行器……”
那张长方脸上饱经风霜的纹理,在一瞬间与五官一起拧成了一股子阴狠。“她搞到飞行器了?”他低低地骂了一声,站起来迈过卧鱼,大步朝联络器走去:“你最好说的是实话。”
他的步伐刚刚一落在卧鱼身后,后者立刻强忍着撑起了自己的上半身,一刻也不敢缓地朝酒水台屏幕低声说了句:“派一辆悬浮舱到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