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目标没有向西逃脱,他们就不算失职,当然是怎么安怎么打,明明是进攻方,兵力又是四百人的一个满编营,心里的真正想法却是:有种的你来攻我啊,老子保证不退!退了是你养的!
这种情况下,姚参谋果断下令开火,无论如何也得把枪打响,隔着四百多米,双方交火,弹雨纷飞。
一边是为了释放满腔怨气,一边是为了打给皇军听而奋力还击,这样一场无聊的火力远射,居然打得出奇的激烈,buqiangjiqiang响了,子弹呼啸如大风刮。
一个兵手里拖着buqiang背带,爬在雪里,两手已经冻得发紫,顺着一条土坎后爬着,空气里的呼啸声听不出是近是远,土坎上各处偶尔冒起了土烟,噼噼啪啪被冲击着。
他一直爬到了半跪在土坎后举望远镜向南观察的军官附近:“姚参谋,咱要在这靠到什么时候?这算个什么仗啊?”
“不算什么仗,只是让你们听听响。把枪打热了,还能暖暖手呢不是。”
虽然成了所谓营长,但是这些兵仍然习惯性的叫他姚参谋,他一直举着望远镜朝南看,而不是向西看战场,因为他在等鬼子出现在视野,那便是撤退的时候。
“姚参谋,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当讲!”望远镜放下了,姚参谋盯着那个兵:“如果你想从战场上爬出去,你尽可以爬,我可以不回头,当看不到你。可是如果你想说话,我告诉你,我不想听,也不希望任何人听。”
那兵垂下头,一拳捶在冷雪中:“真他妈憋屈!”
“憋屈?我并不憋屈。我执行的不是团长的命令,而军队的命令,也是我自己的命令。”
村子以北,二里外,一个八路迎风大步走,偶尔偏头,朝西方的枪声位置望,但是什么都望不到。
他身后十几米远,跟着一个邋遢兵,那是衰鬼,也是边走边偶尔朝西望。
他俩一直都没说话,只是顺路而已,陆航往北是为了回家,衰鬼往北是因为目前……往北最安,好歹前头还有营开路呢,还有团部呢,向东没底。
这个胆大的老兵当了逃兵也敢大摇大摆,根本不怕抓,都这种时候了,除了鬼子,谁有心思犯贱抓他?
也许是觉得旅途寂寞,衰鬼终于忍不住朝前嚷嚷:“哎,走那么快干屁,你也不怕老子不高兴了黑你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