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欢关上门,跟门内的封晋来了个大眼对小眼。
端王殿下此刻的心情也跟莫鸿师兄弟俩差不多,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且还比那俩师兄弟多了一层尴尬,意外得知了她的身世,而且还是个私生女。
相比当事人的坦荡,端王殿下反倒像被别人撞破了自己的不堪,反而内心有几分慌乱,面上表情倒还维持着一贯的矜贵,但行动间却已经暴露了他无措的情绪。
“你要不要吃点糕?”
“这糕是宫里送来的御厨所制,刚出炉没多久,你还想吃点什么?我……我让他们一并做了送过来。”又说:“你不是喜欢宝石吗?一会儿让宫敬仪带你去库里挑,你自己挑,瞧上哪个就拿哪个。若是库里的不喜欢,让宫敬仪陪你出门去买。”
他养伤也为着避嫌,最近朝中事情太多,无论是边境线的谈判还是两国联姻他都不想掺和进去,大有养伤养到天长地久的架势,连张圣手奉燕帝旨意前来诊脉都被他拒绝了,只说自己心里有数,反正也死不了。
家里可以起身,但出门逛街这伤就养的不够有诚意了。
端王封晋其实是个寡言的性子,平日可没这么多话,但见杜欢不吭声只用一双湿漉漉的眸子望定了他,他便不由脑补出来许多难过,越发要逗她开心,逗引着她说话:“你今日进宫可还好?之前光顾着看画了,都没来得及问你在宫里的事情。”
其实芳晴已经来过一趟,该禀报的都讲完了,他心中也大致有数,张氏到底再没有为难杜欢,只是看样子她对两国联姻志在必得,这就令人好笑了,封晋压根不想娶什么长宁公主,但让他进宫亲口告诉张氏,人家未必肯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提起宫中事,杜欢倒想起一件事:“宫里那位秦姑姑给我在茶水里下蛊,我当时没喝,封月公主从外面跑来找茬抢去喝了。”
封晋心道自己这招果然奏效,还是要转移她的注意力,免得她会一直在意自己的身世。不过封月喝了张氏的人下的蛊茶,这可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嗤”的笑出来:“当时那位秦姑姑什么表情?”
杜欢回忆了一下:“好像……好像有被吓到。不过月公主喝的很快,她根本来不及阻止。”她虽然觉得稚子何辜,但封晋多年深受蛊毒之苦,似乎封月吃点苦头也没什么。
封晋对他这位妹妹也没什么感情:“她既然身边有这等能人,解个蛊想来也没什么难的。”到底后面一句话隐约带了切齿之意。
他还没忘了要安慰杜欢之事,转而柔声道:“累不累?”
杜欢作个鬼脸:“殿下,你今日好啰嗦!”将他一肚子安慰都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