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行渐近浮城,船速随之变缓,接着便转入一条宽阔水道之中!
行不多远,两岸繁华顿入眼帘,此时岸上早已站满了人,但见两支求亲船队并排驶入浮城,嘈杂议论之声立时四面传来!
帝裔澄玺早已忘记方才狼狈,但见这般热闹,便走上船头,右臂高举,不时点头,更有满面春风荡溢而出,似乎此次求亲已然胜券在握一般!
相邻船上的危殆初时只是呵呵傻笑,却很快被国舅黄棠催促起身,也站上船头,挺胸凹肚,努力做出一副雄壮之态。
许是看见两人迥异面貌,岸上之人哄声更盛,一面叽叽喳喳,一面指手画脚,虽是有褒有贬,不一而足,但细细听去,却是一边倒得力挺澄玺抱美而归,澄玺听见,不由更加得意起来!
如此向前行去,连转两条水道,船队终于在小岛最低之处靠岸停泊,此处本是一块硕大石壁,早早被镂空出一道圆拱城门,远远望去,恰如螺狮壳的开口,因此得名叩螺门。
叩螺门外,左右延展开去,筑成两列船坞,栈桥由此探入水中,正可水陆相接,倒也颇为便利。
但见此时船坞之中虽有百十条兵舰商船停泊,却在靠近城门两侧特地空出二三十个泊位,但见两支船队到来,早有皎月兵士在岸上挥手分拨,两支船队随即左右分行,各自停泊在城门两侧。
不等船只停稳,栈桥之上早有踏板伸出,搭在各船船舷之上,在水上漂了几乎整整一天的两拨人马,立时迫不及待的下船登岸。
一入城门,澄玺不急向前,反而先将一面黑底金边大旗竖起,由一名锥风怒骑捧着,涌向队列之前,大旗随风猎猎飞扬,中央一字却是醒目无比澄!
这时,渡有衡传下号令,乌蓬船上带来的那伙乌骓怒骑随即列队整束,尽皆跨上坐骑,重新恢复那副不可一世的傲骄模样。
那面危殆带来的澄阳兵马却也心照不宣,正将一面绣着“危”字的旗帜展开,随即又把舱中带来的五色骏骑陆续拉上岸来,依照毛色列作五路纵队,人人披甲执兵,个个精神抖擞,竟似要与那乌骓怒骑分出个高低来!
只是苦了危殆,因了身材过于肥大,无法上得战马,便是走路也很艰难,好在早有准备,随船带来一架轺车,两旁随从一起用力托举之下,危殆终于颤巍巍登上车去,随即轰然坐倒,只将车前那匹拉扯战马撅得一惊。
便因这番周折耽误,澄玺的乌骓怒骑便抢到了前面,危殆心急,立时嘟囔着向前追赶而去。
澄玺危获此来皎月,不但带了好多人马和许多贵重礼物,竟还不顾路途遥远,带了全套依仗与礼乐烟花同来。于是,两支队伍一面鸣锣开道,滚滚向前,一面展节扬麾,呜呜吹奏,不时还放出几声礼炮。
行进途中,相互之间更是争先恐后,各不相让,多有比试高低之意,直将礼乐吹奏得震天高亢,几乎跑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