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清带着司徒平去峨眉山找齐灵云,许飞娘去海外联络各处散修,留下刘泉帮助杨鲤执掌门派。他临走之前,岳霐来向他请示:“爹爹,我前几日已经发下救护众生渡劫的誓愿了,凡是在魔劫之中因魔头丧生的,我都要使他们得救,不受魔劫之苦,以此来救我娘亲。”
岳清道:“很好,你娘也是因魔劫度劫的众生之一。”他抱了抱岳霐,“有此弘愿,你到青莲峪去,智公禅师必是会把七宝金幢给你的,只是这才只是第一步,往后的路,会更加的艰难和孤独,只有你一个人,谁都不能帮你,你都要一步一步地走完。”
“我不怕。”岳霐鉴定地说,“只要能救母亲,再难再苦,我也能做到的!”
因此在岳清离开的第二天,岳霐也开始启程赶奔大雪山青莲峪,杨鲤想要让桑桓和冷青虹陪她一起去,桑桓和冷青虹前生记忆一直未失,知道岳霐是前三世的师尊,甚至桑桓还做过她的舅舅,更兼深受其过去暴戾脾性之害,在她面前向来小心翼翼,而且恭敬有加,有这么一段浓厚的缘分在,让他俩陪去也是正常。
岳霐却没有同意:“爹爹说人起心动念之间,自然与天地相应,境界越高,与道越合,这种感应越大,我发此愿,亦是如此,吉人自有天相,绝不会徒遭横祸的,独自前去,更显绝心。”她又跟桑桓和冷青虹说,“我过去三世做你们的师父,但我性情暴戾,对你们也不好,相反你们倒是于我有恩更多,这一世咱们皆是五台派弟子,跟其他同门也都是一样的,况且大劫临近,这边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你们还是留下来帮助大师兄吧。”
桑桓道:“可是,魔教已经消灭掉了昆仑派,居高临下,直指中原,谁也不知道他们下一个目标是谁,更兼行事诡秘,不知道会从哪里出来呢,你一个人出去,太过危险了。”
岳霐拍了拍他的手背:“我有母亲留下来的万魔图,任何魔头都害我不得,只要小心一些,不会有事的,我最担心的,还是弟弟,他从小在魔窟里面长大,被魔头教养长大,又因为前世因缘对爹爹和娘亲存有偏见,现在又是这么个关头,还请大师兄帮我照顾他。”说到这里,她抿着嘴唇焦虑地一跺脚,“如果不是这次情况特殊,我非得把他带在身边才能放心的,现在……就只能全靠大师兄了,若是他不听话,大师兄只管设法将他禁锢,等我回来处置。”
杨鲤道:“师父临走之前也特地嘱咐过我,要照顾好小师弟,我会找人看好他的,师妹你就放心吧,只是我还是担心你,一个人千里迢迢往大雪山去……”
岳霐道:“我会小心的,弟弟就拜托大师兄了!”说完抱拳跟陆蓉波等人告别,然后转身下山,往大雪山青莲峪去向智公禅师求那佛门至宝七宝金幢。
她这里一走,整个五台山上最欢喜的就是岳宵了,他长这么大,能让他肝颤的只有三个,第一个自然是他的“爷爷”,那位铁成山老人了,虽然说平时带他无比慈祥,但只要他不听话,教训起来也是毫不留情,甚至堪称残酷的。第二位是他爹岳清,岳清不打他不骂他,对他更是和蔼可亲,但岳宵还是怕他,只觉得岳清那双眼睛,只看他一下,他从里到外,就再无任何秘密可言,心里头都成了透明的一样,被岳清看得清清楚楚,什么手段和心机都是没有丝毫用处。
第三个让他忌惮甚至害怕的,就是大姐岳霐,岳霐不管他用什么心机,也不管他有什么手段,只要不听她的话,立刻拿出阴沉竹来就打,如果自己乖乖地,还可以被打手心,如果敢反抗,则是劈头盖脸,逮哪打哪,偏偏他身体里的红丸和铁城山老魔的分神化身都被取出,法力大减,而岳霐虽然跟他同岁,但胜在是先天乙木元精,法力之高,更胜许多成名散仙,一对一单挑,他根本不是对手,只能任由对方蹂躏,憋屈得不行。
这回岳清和岳霐全都下山走了,他自然是欢喜无比,暗道机会来了!
对于岳清和魏枫娘把他“爷爷”留给他的红丸从身体里拿走,岳宵一直是耿耿于怀的,他对于这对父母没有任何感情,反倒跟把自己从小带大的“爷爷”更加亲近,而且红丸被取走,导致他法力大减,很多大威力的魔法他都施展不出来,这让他又是郁闷又是愤恨,这些天一直琢磨着如何把那红丸夺回来,如今正是个好机会。
他也是个聪明的,虽然知道红丸在先天阁,料想自己如果主动去靠近,非但拿不到还要打草惊蛇,引人起疑,因此安耐下性子,暗自琢磨计策,表面上每天都在自己的小院里修炼太乙玄功,并祭炼那盏心灯散花檠,寻思杨鲤毕竟是一派之掌,又赶上魔劫临头,上上下下千头万绪全都要他处理,必定不能一直把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身上,等过两天他松懈了,再找机会。
谁知好运来时,瞌睡了自然有人送枕头,这日正赶上虞孝、卫诩、霍人玉三个,请得东海震岳宫震岳神君夫妇来五台山做客,一起商议破魔大计,杨鲤将他们安排在东台山青龙宫居住,由刘泉陪震岳神君,二师弟灵奇带着罗鹭、尤璜三人陪虞孝他们。
岳宵暗自欢喜,这日偷偷跑去青龙宫打探,发现灵奇他们一对一地款待客人,或是切磋剑术,或是下棋对弈,或是饮酒聊天,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别处都已经是紧张得不行,四处巡视的剑光满天飞,这里却仍然是一派太平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