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郁的小狮子终於有了些反应,因心神不宁而反倒更像个符合年龄的大孩子、一双惶恐要失去凭依的落魄眼睛颤了颤,犹疑地看向自己的领导员;而明白要想推近事态便必须有所割舍这项道理的巫楼禹顺从地起身,r0u了r0u少年那头乱发、随即离开了辅导室。
瞬间变得更加消沉的苏茗诠低下目光,毫无表情、彷佛无懈可击的脸让傅格外期待少年坦白从宽的那一刻了。
他在圈椅上盘起腿,好整以暇地倚着椅背:「就剩我们两个人了,小犰狳。这次我有万全的准备,不会让你跑出去的。」
愉悦地看见苏茗诠暗中咬住了牙,傅开始招式拆解:「你下班时间的身心状况的确与我无关,不过和楼禹切身相关。」
少年将拇指凑向了食指关节,他满意地点头:「举个例子,有天lAn好人回家时发现自己心疼的弟弟像只受了伤寒的小猫咪缩在角落里,问也不答、叫也不理,失魂落魄地躲回房间一整夜,茶不思饭不想,隔天哭肿了眼睛在家里游荡。提问:做哥哥的lAn好人是什麽感受?」
一字一句放慢了速度,却没有留给少年喘息的空隙,傅等着苏茗诠消化完毕,看见对方掐得发白的手指,他接着道:「我相信你懂了,原本就心疼家里小孩的楼禹在我下班时间急着求救,b他自己出了事还着急。」
苏茗诠抿起下唇,傅打了个响指:「事实上,和冷漠的外表完全相反的你,已经开始动摇了吧?」
「......为什麽不能放着我自己解决就好?过一段时间,如果他想知道,我会告诉他的。」苏茗诠没有看向他,十指交叉着搁在膝间,低哑的嗓音像生了锈的剑,毫无气势可言。
「那是多久的时间?十天?一个月?还是十年?」傅毫不留情地拆穿对方:「你有没有想过,假如你永远找不到你想找的那个梦餮,是不是你就要一辈子面对你每天的噩梦,继续拚了命却徒劳无功?这样你有什麽好下场?」
少年发白的指节看上去会留下瘀青,傅决定再添一把火:「我认识楼禹很多年,我想你也差不多。你也能够看出他是和我截然不同的那种人,你要把哪种人X的美德套用到他身上都成立,在我看来,他就是个有圣母病的神经病。」
一番称赞从傅的嘴里说出竟能像奚落一般,苏茗诠蹙起了眉,看向被自家领导员称为好友的那名恶劣男子,进而对上了男子姿态随意、却专注得吓人的眼。
「楼禹并不是特别八卦,当然他清楚你是个自己不想说、也就打Si都不说的人,自始至终他想要透过第三方来得知你的什麽讯息,都不是因为他想知道,而是他担心如果他不够关心你、让你独自面对任何残忍痛苦巴拉巴拉的一切,是不是你就对人X再次失望了?」
苏茗诠的表情松动了,带着被揭根知柢的苍凉感:「......他连我家里的事都告诉你?」
「不,」傅又为自己神乎其技的读心术、实则为大量经验累积的判断力暗自窃喜。他轻轻一笑:「我猜出来的。我刚说了,你拙劣的防备心骗不过恶劣的大人。」
对方就在坦白的最後一线垂Si挣扎,傅乐於给少年时间:「假如你想通了,我很乐意替那个蠢家伙听听他宝贝弟弟的肺腑之言。」
「顺便,请你回答我昨天的问题。我相信你在经过了昨天的梦时一天半之後,应该沉淀得够了?」